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让更多人来相助自己。
如今只略施小计,便已得偿所愿。
胡亥也是有些得意,他背着手,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兰池。
任由冰冷的池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池中树皮等物什,直到上面泥泞树垢彻底洗净,露出最柔韧又最松散的白色木质纤维。
谁不想当人上人?!
二月启春。
咸阳的所有官署都昼夜进出着匆匆马车,公文书令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源源不断的传向各郡各县。
胡府却很安静。
胡毋敬坐在席上,身前置着一个火炉,上面燃着熊熊火焰。
只是胡毋敬的心却只感到了一阵寒心,同时也蕴含着一股出离的愤怒。
他只想问一句凭什么?
他胡毋敬难道过去没为大秦出过力?
为何杜赫之子都能得到升迁,郑国这一死人之子,同样能得到了擢升,而他的儿子胡显,依旧只能蜗居在咸阳的一个小官署里,难道杜赫、郑国是九卿,他胡毋敬过去就不是了?
始皇这样区别对待,让他很寒心很失望。
啪!
胡毋敬用力将手中竹片扔到了地上,而后更是用力狠狠踩踏了几脚,但这依旧不能缓解心中之郁气,最终更是将这几片竹片拾起,直接投入到了火炉中,火炉中燃烧的不仅是竹片,也是他对始皇的最后一抹尊敬。
他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
但始皇这次的区别对待,让他对始皇再也不抱希望。
最是无情帝王家。
始皇口口声声说着,让功臣全身而退。
但始皇真有做到吗?
他胡毋敬为大秦尽心尽力,效着犬马之劳,结果却连一点安慰都得不到,就因为他得罪了扶苏,得罪了这位大秦储君,就要受到这般不公正的对待吗?
他胡毋敬不服!
听到屋里的动静,胡显连忙进屋,低声道:“父亲。”
胡毋敬面色稍缓,冷声道:“这段时间,朝中的议事,你恐都听闻了吧。”
“孩儿的确有所耳闻,陛下如今脚步放缓了很多,而今年也不再如过去那般,沉迷改制之风,而是主张‘不折腾、不懈怠’,孩儿认为这对天下或许是一件好事。”胡显抬眸扫了眼胡毋敬,不冷不淡的回道。
“我问你的不是这些。”胡毋敬脸色一冷,漠然道:“李斯之子李由从三川郡调到了朝廷,郑国之子正如也调到了朝廷,杜赫之子杜秉同样回了朝廷,像是咸阳华氏的华寄,白起的孙子等等,过去的功臣子弟,这次朝会,很多都被调到了朝廷,但你没有。”
“你依旧在咸阳下的一个曹司任职。”
胡显沉闷着不吭声。
胡毋敬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锦服,冷声道:“陛下对我胡氏的恩宠尽了。”
“你父我从朝廷退下后,在陛下的心中,甚至都比不上郑国这一死人了,你父我过去为大秦为陛下鞍前马后,献计献策,大秦一统天下,我胡毋敬不说出了绝大多数力,但也的的确确是立下了不少功绩。”
“不然又岂会坐上九卿奉常之位?”
“然……”
“我胡毋敬只是得罪了扶苏,这一黄口稚子,我胡毋敬后期也认错了,但扶苏是如何对我的?硬生生将我从朝廷逼退,而今对我胡氏更是赶尽杀绝,想彻底绝了我胡氏在朝廷的晋升之途,也想彻底否决我胡毋敬过去为大秦立下的功劳。”
“太绝情了。”
“也太过冷酷无情了。”
“我胡毋敬犯了何等大罪?以至要遭到如此惩罚?”
“你父我不甘心。”
“我胡毋敬就算再怎么样,也绝不该落到如此下场,扶苏也不该这样对我胡氏。”
“原本你父我,还没有下定决心,如今已彻底死心了。”
“既然他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胡显一脸疑惑,不解道:“父亲,你这是?”
胡毋敬转过身。
满脸的狰狞跟疯狂。
他咬着牙,一字一字用力的说着:“既然扶苏不公,那就换个公平的。”
闻言。
胡显脸色惊变。
他猛地看向屋门外,确定四周并无隶臣,这才连忙快走几步,将门窗给关好,而后惊魂不定的走到胡毋敬身边,急促不安道:“父亲,慎言,这话若是让朝廷知晓,可是要杀头的。”
胡毋敬冷漠的摇摇头。
他重新坐回席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只是没有喝,而是将这杯热茶,一点点的浇到炉火上。
只听得滋滋响声,屋内瞬间冒起阵阵白烟。
原本被烧的发白的木柴,如今却在火炉中显露出了黑色。
胡毋敬将茶杯重新回到案上,脸色已恢复如常,只是眼中还充斥着不少的血丝,显然心绪根本没有彻底放平,他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