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比当今天子都更被臣子们视若信仰的储君帝才。
织雾虽无法感应到那些人恨她几乎要恨到巅峰的情绪,但手腕上花瓣开始染红的速度,让织雾手腕都开始发烫。
她的心跳愈快,方知晓这样做……才是对的。
她对他的陷害,在这个时候才真正地公之于众,彻底掩藏不住。
有多少人孺慕太子,织雾此刻便在多少人心里死过了多少回。
她这一做,有去无回。
别说晏殷根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算他真的是活菩萨转世不与她计较,日后其他人却都不会愿意将她轻易放过。
一些人往往便是如此。
羞辱自己都未必会有多少憎恨,可羞辱到自己所敬仰之人,那股憎恨反而会比欺辱自己时还要怒恶数倍,刀刻于心。
……
众目睽睽下将晏殷牵到巨大鸟笼里,这一行径几乎已经到了织雾心理承受的极限。
仓促间将人关进去,织雾甚至都不敢看对方的目光,便转身入了室内暂缓心神,这才不至于在晏殷面前露出太大的破绽。
温热茶水入腹后,方能堪堪缓解一瞬间就几乎得罪所有人的压力。
但对比起今日发生的一切,织雾才隐隐明白过来,当日在晏殷身上写字不起作用,显然和他自身感受无关。
当日失败的地方是在于并没有第二个人知晓他遭受过这份“折辱”。
而今日知晓的人愈多,她手腕上的花瓣颜色都红艳艳地恍若要凝出实质性的存在般,漂亮得颇有些让人挪不开眼。
如此下去,只消彻底完成眼下的剧情后,她便不再需要耗费精力,任由真假千金案真相大白后,身死即可。
在天黑之前,瑾王却派了一个中年妇人过来。
织雾在会见来人时,自是调整好心态,将情绪恢复得如常。
瑾王并不完全信任织雾。
他派来的妇人需要在织雾身边留下监督不说,且还美其名曰辅佐。
来人姓崔,宫里的宫人都尊称她一声“崔姑姑”。
织雾知晓这崔姑姑,话本中大概也是在这段时期,对方为原身出谋划策、虐待太子的主要帮手。
甚至崔姑姑还时常觉得原身一些抽鞭子的虐待不痛不痒,向瑾王告状。
原身便只能将太子折磨得更加鲜血淋漓。
最后最为成功的方式便是将太子关进铁笼当中,将太子的尊严扫地,才算是合格的虐待。
织雾作为一个提前拿到答案的人,自然也就一门心思琢磨继续做些让太子很没有尊严的事情。
织雾身边的宫人个个都胆战心惊,沉香尤其不安。
即便当着崔姑姑的面,她都忍不住尝试劝道:“郡主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毕竟眼下太子罪名尚未完全落实……”
即便判定了,晏殷也在朝堂中威望颇重,收拢人心的本事非太子之身份所能取代的。
在沉香看来,织雾即便需要为瑾王办事,但当下也许也该做些什么,让大家都看见,好误以为她是被迫的。
一旁崔姑姑冷眼瞧着,倒也不予以劝阻。
毕竟这宫人说得也的确在理。
不让这位顾小姐给自己留有一丝活路,未免也太过于苛刻。
果不其然。
坐在椅上陷入沉思的美人想了想,也觉沉香说得有道理。
眼下那么多双眼睛都还看着呢……
若不做点什么,岂不又是白忙活了一场?
织雾沉思片刻,方语气轻轻地吩咐,让人将太子先放出来。
崔姑姑自不忘记自己监督之责,正要冷声提醒,便是放出来也不能让对方同从前太子时一般的待遇。
结果却听见这位明棠郡主若有所思地启开唇瓣。
“太子这双手执笔定夺生死,也能下得一手好棋。”
“却不知……”
“为旁人洗脚能不能洗得干净?”
崔姑姑猛地倒吸了口凉气。
不曾想自己才刚到这里,这位郡主一上来就要玩得这么大……
东宫的人甚至都还没有完全抓捕干净。
她是真的不怕自己以后会死得有多惨……
织雾让宫人将太子放出来替自己洗脚。
可宫人即便要放, 却也因为拴在太子脖颈上的铁链锁在笼子中,而不得不无功而返。
钥匙在郡主手中。
织雾听宫人说完后,面上似不情愿, 可心里却默默松了口气。
毕竟也唯有如此,她才有借口将晏殷脖子上狗链一般的东西从他身上解下。
先前牵着他从众人面前走过只是为了完成剧情。
没有必要情况下的欺负, 她自然也不会真的心理扭曲, 以此为乐。
更何况, 物极必反。
话本中的顾盼清是最后才将太子关进铁笼,彻底引起众怒, 也让晏殷对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