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极轻,手指拂过头皮的时候,阿日斯兰舒服的发出低声喟叹,东西也不吃了,眯着眼睛享受。
在第戎,只有夫妻之间才会这样互相亲密的打理对方的头发。阿日斯兰觉得,中原皇帝那么尊贵,却愿意亲自给他梳头,一定是中意他的。
在草原上就不缺人追求的阿日斯兰难免得意,他就知道,凭借自己的美色,棋棋肯定爱死他了!
鉴于殿下脸上的表情实在太欠,阿莱终于看不下去,转身出去透气。
他算明白当初汗王为什么点名要殿下远赴中原和亲了,他家殿下这是真的以美色勾人为荣,并且乐在其中。
他还记得他曾靠得什么夺得第戎第一勇士的名号得吗???
等到头发理好,祝宝棋满意的转到身前欣赏自己的杰作。
很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手艺完全没有生疏。修理完的头发层次分明不偏不倚,没有一处剪歪,余下的部分他还给扎了个小揪揪,衬得阿日斯兰更有少年感。
福顺捧了镜子上前,阿日斯兰透过铜镜看清了自己的面貌。
他抬手摸了摸清爽了许多的头发,对着镜子反复照看,显然十分满意:“好看。”
“那是。”祝宝棋夸了自己的同时,也不忘顺带夸一下对方:“你长得也好。”
听他夸奖,阿日斯兰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啦。”祝宝棋毫不吝啬,“你是朕见过的最帅的人。”
就算听不懂“帅”是什么意思,阿日斯兰也能脑补出那是夸他的话,顿时尾巴就翘起来了,一把抱住祝宝棋,将他勒得紧紧地。
忽然当场被迫埋胸,祝宝棋险些窒息。
“≈!”
阿日斯兰激动地说了一句什么,可惜祝宝棋一个字没听懂,就算听懂他也没时间思考,因为阿日斯兰搂得太用力,他要死了。
晚上宁子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祝宝棋还在灯下宝贝似的数着他那筐大萝卜。从一数到九,再从九数到一,生怕一闭眼就被人偷走。
“我不是不许你跟那个蛮子见面吗?”宁子蹇揉着脑门皱眉,“那家伙不安好心。”
祝宝棋左耳听右耳出,回道:“朕没去见他,他来见朕。”
“啧。”宁子蹇心烦,叫了人过来,命令道:“传本宫懿旨,兰美人禁足半月。”
无缘无故又要给人禁足,内务府的人哪里敢多问一句,只得得令连夜去了。心里也同情那位远道而来的美人,什么坏规矩的事都没做,成天尽受教训,怪可怜。
“你不要这样。”祝宝棋总算鼓起勇气反抗,“他只是找朕说说话,也没做什么。”
宁子蹇冷笑:“也只有你会这么想。他如果是善茬,我们至于跟第戎打这么多年!?”
“更何况你已经给我招惹了好几个男人,我不想再多一个。”
不知道宁子蹇在外又受了什么气,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带了些情绪,祝宝棋莫名其妙的同时,心头又有些愤懑。
就算他跟一百个男人谈恋爱,又关你什么事啊!?
禁足令才下发不到两天,第三天,阿日斯兰又来了。
半夜祝宝棋正在睡觉,宁子蹇忙于公务在军营未归,他正好梦,忽然窗房内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声响。如果不是他习惯浅眠,根本听不见。
“谁!?”他抱着被子坐起,警觉的盯着昏暗中的某一角,一边悄悄伸手摸进枕头下的一个凸起,只要按下去,门外守夜的禁卫军立刻就会冲进来护驾。
“是我。”
生硬的汉话在黑暗中响起,还是那熟悉的羊肉串味道。
祝宝棋震惊了:“兰美人!?”
他下床点灯,回头就看到阿日斯兰蹲在窗下好大一只,不禁问:“你怎么来了?”
察觉到屋里有动静,外头守夜的太监敲了门:“陛下,可有吩咐?”
“……没有。”他镇定回答,“朕只是起夜喝口茶,你们不必进来伺候。”
原本皇帝的寝室里是有人整夜守着的,但祝宝棋坚持要自己睡,尚春就把宫人安排在屋外,非召唤不得入内,好歹给了他一点私人空间,没想到居然方便了兰美人。
阿日斯兰站起身,活动了两下筋骨,高大的身躯在屋里带来一丝压迫感,他打量了下祝宝棋的卧室,嘟囔着抱怨:“好小。”
别看上清宫外面看着恢弘气派,可是皇帝真正睡觉的地方只有小小地十平方。古人迷信,认为卧室如果太大影响精气神,所以即便尊贵如皇帝,卧室也只有这么点。
“就是个睡觉的地方。”祝宝棋转身到桌前倒了杯茶递过去,“你怎么来的?”
阿日斯兰确实渴了,无比自然的接过来一饮而尽,委屈的讲了他这一路的艰辛。
因为两天见不到小皇帝,被禁足的兰美人于是胆大包天的选择半夜爬窗。他让阿莱提前摸清了上清宫夜晚禁军巡逻的路线,主仆俩趁着半夜月黑风高一路躲躲藏藏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