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
泉州城外的木桩有的还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着,火光和着月光,照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又有近两千多元军倒了下去。但今天的战果似乎还算不错,护城河外的木桩已经被烧得七七八八了,只露出不少黑色的小头在外面。
元军的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蒙古、西域、新附军将领们都聚集一处,听百家奴在发号施令。
“传令三军,吃过晚饭后合甲而卧,准备夜战。全军弓箭手,无论蒙古军、探马赤军还是新附军所部,全部集中到中万户达哈麾下,得到命令后,并力向前,压制城头敌军!“百家奴走到帅案前,大声命令。
“是!“诸将同时答应了一声。
百家奴点点头,伸出了三根手指,继续命令道“二更整队,三更出营,夺取城门后由李静率骑兵快速增援,不论伤亡多少,一定要冲进泉州。”
“是!”诸将振奋精神,回答声冲破中军帐,远远传了出去。
待众将都领命出营后,百家奴低声向张德问道:“今晚的行动都安排好了吧?不会露出马脚吧?”
“都元帅大人请放心,为了保密和真实,督战队的人并不知道实情,而且参与行动的人更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为了攻下泉州,牺牲几百人是值得的。”张德眨着眼睛说道。
“但愿能瞒过光复军,否则想攻下泉州可要费力了。”
三更天,元军出动了,开始用沙袋填护城河。更多的元军弓箭手、骑兵则隐藏在大营内,睁大双眼等着出击的命令。爆炸声又开始在泉州城下响起。
“夫君,还是小心一些的好,穿上盔甲,让妾身随您上城去吧!”许夫人看着许汉青接到传令兵的通报后正准备出去,忙捧着盔甲走上前来说道。
许汉青愣了一下,有些歉意地望着许夫人,本来应该是纵横沙场的巾帼女杰,留名青史的民族英雄,却由于自己的意外到来而失去了轰轰烈烈的机会,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遗憾还是幸运。“碧娘,元军只不过是在填护城河,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着许夫人那执拗的眼神,无奈地说道:“好吧!你快穿上盔甲,咱们夫妻俩并肩作战。”
城墙上,光复军士兵都忙忙碌碌,见到许汉青和夫人在亲卫的保护下登上城头,只是匆忙行个军礼便跑开了。
一颗颗涂着油脂的石弹凌空飞起,火焰照亮了城下,又轰然落地。西城外,两、三千左右的新附军象蚂蚁搬家一样小跑着不断将沙袋投入护城河,又转身飞奔而回。在城上弩炮和霰弹火炮的轰击下,不时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或者扑通一声掉进护城河,不管死了还是受伤,结局都是一样,那就是被投下的沙袋砸进了河底,这个时候哪还有人去救在河里呼救的人。
“夫君,这里面好象有问题呀?”许夫人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
“哦,有什么问题?”许汉青饶有兴致地问道。
“妾身也读过一些兵书战策,如果要填上护城河,必然要先断去上游之水,元军将领怎么连这都不懂吗?”
“不错,碧娘说得有理,元军只不过在作样子,他们是另有所图啊!”许汉青拍手表示赞同“既然是这样,咱们就应该好好配合,让他们演好这场戏。”
“怎么配合?”许夫人笑着问道。
“简单,就象第一天那样,肯定让元军以为咱们中计,也好让那些蹩脚的演员早点上场啊!”“呵呵,夫君所说的演员就是戏子的意思吧?这个称呼倒也贴切。”
不多一会儿,城上的炮火猛然强烈了许多,更多的元军被击倒在地,城上也传来了阵阵喊声。
“不要给鞑子卖命了,到我们这边来吧!”
“不要白白送死了,汉人不打汉人。”
“弟兄们,到城里来吧,我是梁老么呀,我在城里过得很好。”
“弟兄们,我是冯二呀,砍了鞑子到城里来吧,我都得了一百两银子了。”
百家奴听着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声音,不由得冲身旁的张德微微一笑,张德忙心领神会地说道:“我这就让那两千多人混进去,真真假假会更加有效。”
为了配合这次行动,晚上出动的新附军中并没混有蒙古或探马赤军的军官,面对城上骤然猛烈起来的炮火,突然增大的伤亡率,残存的一千多新附军的脚步不由得纷纷慢了下来。
元军大营突然暴发出一阵号角声,在蒙古督战队的威压下,又有两千多名新附军冲了上来。
城上的光复军又一次加强了火力,在新附军的冲击路上,几乎封锁了新附军填塞护城河的几个主要地点。
刚冲过来的新附军和残存的新附军不得不唆巡在火炮的封锁范围之外,进退不得。
“都元帅有令,犹豫不前者,杀。”随着马蹄声由远而近,百家奴下达的军令震动着进退两难的新附军的心。
“啊!”几声惨叫传来,有靠后的新附军已经被督战队斩杀了。
同样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