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离别
“哦?”我疑惑不解,伙计相当精明,道:“两位吃好了,小人带两位去后面房里洗浴。”
伙计在门上取过火把高举着,带着我们沿着门廊走到后面火房里,里面两个半人深的新木桶,装满了热水。
伙计把火把插在房里的墙壁上,指着旁边榻上的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道:“两位洗好了,这里有我们给二位预备的干净衣服。待会我带两位进你们的房间。”说着跨出门槛,关上了门。
我可是在春秋享受惯的,也不去追究谁这么抬举我,脱下衣服就跳了进去,水花四溅,泡在水里感觉劳累慢慢被热水吸收了,舒服极了。勾践看我像在自己家一样,也学着我跳了进去,直喊痛快,可享受的同时好像有无限心事,我在里面热火朝天,前胸后背的搓,他那里却没有什么动静,静静的呆在水里。
不会是傻了吧?等着水洗他?莫不是连澡都不会自己洗?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心生一种嫌恶,妈的典型的寄生虫吗!想着,我加快了速度,对他说了声“我洗好了!大王慢慢享受!”
穿上衣服,也不管他怎么想就自己出去了,我侍侯你的精神,可不侍侯废物洗澡,没那义务。伙计必恭必敬站在外面,手上又拿着火把,看我洗好了,陪着笑把我引进了楼上的一间房,推开镂空花纹的门,就有一股馨香扑鼻而来。
“熏香了?搞得闺房似的?”
“是满香,不过小人没有在里面熏过香!这房里榻上的床缛被单都是新换上去的,公子有不满意的尽管吩咐,公子晚安,小人告辞,我去看看那位客官洗好了没!”说着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折腾半晚上,天都快亮了,我也懒得管勾践是在想问题,还是不会洗澡了,扑到塌上去就像嵌进去一般,又一动不动。
“真舒服,只有劳累的人才懂得床的好处!这床可真是好东西,要是再有个人捶捶背,就如同登天,赛神仙了!”我又开始胡思乱想,天赐那次捶背的技术,含金量可真高。
“好舒服,天赐!给再捏捏肩!”我神游起来,感觉天赐又在我背上捶“左边,多捏捏!在腰上面多捶捶!”
一会瞌睡虫把我拉进梦乡,天高云淡,杨柳依依,晓风拂面,两只锦鸳鸯在水面上齐头并进,划着水,悠闲自在的游动。码头边一只褐色小破船上,立着一位中年船夫,和船一样雨打风吹的褐色皮肤,睡眼惺忪的样子,极不耐烦的不时望望岸上一对不离不舍的青年男女。
看不清那两个人的样子,从衣着打扮上可以断定那是一个穷书生,女子穿得花团锦簇,头上黄烘烘戴满了金钗玉叶,看样子好像大家闺秀,但是大家闺秀又不可能抛头露面,两人窃窃私语像有说不完的话。
“公子!到底走不走?我都等了两个时辰了!”船夫生就的苦瓜脸,生起气来,满脸越发凄苦。
“就来,就来!”书生放开女子的手,总算望船上去,又回头道:“记着等我!”
“快上船,走了,走了!”船夫已经荡起浆,把水打得响亮响亮的,一刻也不愿意再等,书生这样来回已经好多次了,这次再不走船夫恐怕就要调转船头开溜。
“公子快去快回!不要让奴家记挂!”女子的脸依旧那么朦胧,雾里看花般,越是专注越是看不真切。
“啊”我感觉一阵胸闷,猛的翻过身,睁开眼睛,天亮了。窗外的风吹进来,夹带着青草的气息,鸟儿在外面唧唧的唱着早安歌。望着粉红的幔帐,我的心才平静下来,做梦了,做的什么梦啊?竟然梦见柳永了?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什么玩意?梦离别?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蹦了下来,打开门,伙计笔直的守在外面,看见我讪笑着:
“公子!醒了?洗脸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把一木桶水提进房,给我递上毛巾,那殷勤简直在侍侯太上皇,他看着我梳洗完,把水提出去,临走道:
“另外那个客官已经在外面等公子了!”
“怎么那小子竟然比我还起得早?”我轻盈得像窗外唱歌的小鸟,步履从容的下了楼,勾践正站在院子里一颗枣树下,身上穿的是昨天伙计给他准备的布衣。
“大王怎么起这么早?”
“我们是罪臣理当去宫里听候调遣,怎么敢起晚?”
“那走吧!”看他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就知道他昨晚想了一晚,估摸着自己惊吓自己的成分多。
街上嘈杂声又开始预见着新一天的忙碌,朝阳中,勾践已经恢复了常态,做好了当热锅里游鱼的准备,脊梁比昨晚弯了不少,脸上也没有昨天的悲凄,不知道昨晚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做了什么样的思想准备。
“范大夫!范大夫!”后面长长的影子在我们的影子旁边来回闪动,我听出是王孙雄的声音,和勾践一起停下,转过头来。
只见王孙雄带着几个人手拿锤子等工具,赶到我们身边,立定道:“我们大王有命,先王死于越国,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