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备注——傅砚礼。
她没打过去,人主动打过来。
林予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先一步接听,并贴心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桌上面。
她硬着头皮出声。
“在哪里?”
嗓音低沉清冽,声如其人,傅砚礼克己复礼的清冷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身边人屏息凝神,凑近,谁也没出声,电话里的人对他们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神秘,少社交,只在正式场合见过,没人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样子。
林予墨报了会所名字:“在跟朋友一块玩。”
“什么时候结束,需要过来接你吗?”
“不用,我有开车。今晚可能会玩得很晚,可能就不回去了。”
稀松平常的对话。
旁边的人坐不住,手脚并用地让她开始说肉麻情话,躲是不可能躲过去的。
林予墨被他们催的急,脑子里在想应对措施,想了想引导道:“你工作应该也挺忙的,刚结束完会议?我这边没什么事就不打扰你了。”
语速极快说完便要去挂断电话,再次被人拉住手,阻挡住动作。
电话那边明显沉默片刻,就在他们以为电话要挂掉时,傅砚礼道:“予墨,加上今晚,你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话音一出,所有人嘴巴不自觉张大。
什么情况啊这是,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那么像抱怨妻子不回家的深闺怨夫啊?!
这真是傅砚礼吗?
他私底下竟然是这个样子?这扑面而来的人夫感是怎么一回事?!
“……”
林予墨看着集体失智般的表情已经无语,甚至没怎么在意傅砚礼那句话,她说如果这边结束早就回去,再说她今天就回去一趟。
傅砚礼那边还没回应。
而林予墨身边忽然响起刻意压低的男声,温声问:“宝贝你这是在跟谁打电话?”
“?”
故事急转,即将从深闺怨夫抱怨妻子日夜不着家,到妻子讲谎话,表面说跟朋友有约,实则夜会情人,结果被抓个正着。
场面一时刺激,精彩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此刻心情。
“宝贝你怎么不说话啊,有谁比我还重要吗?”
“墨宝,宝宝,你说句话呀。”
“……”
傅砚礼手握手机,电话那边,传来的是陌生男人的声音,跟着是林予墨不怎么清楚的声音:“钟汶,你牛逼!”
他抿唇,他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即便再克制,表情也瞬时冷掉。
他没挂断电话,甚至有些自虐地去听那边所有细微声音,他清楚事情不是听到那样,但人总有不完全理智,被情绪左右的时候。
大概半分钟的时间,林予墨说话声音大了些,她道:“我跟白依钟汶他们一块玩,他们知道是你打来的电话,我玩游戏输掉,刚才是游戏惩罚。”
“嗯。”傅砚礼喉咙里溢出声。
有些冷淡。
林予墨听出来,问:“你生气了?”
傅砚礼跟他们不一样,他正经,没接触过他们玩的那些花样。
“没有。”
傅砚礼语气温和些:“只是跟你说,我今晚还有事,也没那么早回去,提前你说声。”
“哦,好。”
没生气就好,林予墨说知道了,挂完电话又想,他们现在还需要互相报备行程吗?
电话挂断,钟汶嘴快一时爽,现在倒局促后悔起来,后面林予墨拿回手机,关掉免提,所以他们只听到那句“你生气了”,并没听到傅砚礼的后文。
“怎么样?傅总应该没生气吧。”
“气,怎么不气,这不电话都给我挂了吗?”林予墨放下手机,满面愁容,道:“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他聊聊今晚的事,想问你刚才叫我宝宝,是想让我说什么。”
意识到是开玩笑,都跟着笑起来。
白依戳戳钟汶,说他刚才那么自然,是不是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钟汶笑骂让滚,他刚才是头脑一热,以后打死都不干这种事。
林予墨瞥过一眼:“我现在就想打死你。”
—
从公司离开上车,傅砚礼没回去,而是让司机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家老年活动中心,外观普通,小两层,在一个小区旁边不起眼的位置,里面陈设简单,饮水机边是茶罐,数张桌子,都是些常客,过来下棋,不拘种类,象棋、国际象棋、围棋,什么都有。
创办的人是傅砚礼国际象棋老师,年轻时被誉为国手,退休后就在这开棋室,没打算赚钱,只为兴趣,来这的都混成常客,后来索性改成老年活动中心。
老师见他,也不意外,自然问:“下一把?”
“好。”
棋子摆上棋盘,师生二人像往常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