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逐明的身体绷得僵直。
“……我不喜欢那样。”叶逐明缓缓道。
陆昼张了张嘴,还是没开口。
说不失望是假的,他们俩第一次的时候陆昼也很不喜欢,被打开被占用的感觉实在太过骇人,打破了他作为一个直男的认知。
身体的愉悦不可否认,但精神上始终绷着一根弦,不过因为对方是叶逐明,他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叶逐明霸道,但确实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叶逐明也是这么强势的态度。
陆昼松开手,躺在了另一边。
卷宗
他关上灯,背对叶逐明躺着,落地窗外依稀看到高楼灯火。
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陆昼感觉到后背贴上一个温热胸膛,腰间也搭上一条结实臂膀。
“你不要生气。”叶逐明闷闷的。
陆昼沉默片刻,把手搭在叶逐明小臂上,温和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他本来想说自己只是想不通,但觉得这个话题再扯下去今晚二人可能得吵一架,顿了顿道:“我有点儿累。”
其实这话也不合适,说是出差带他并没有做什么工作,真算起来只有叶逐明有资格喊累。
于是他又起了个话头:“秦微这边,后面工作你准备怎么开展?”
叶逐明心里一万句草,大半夜的抱着自己香喷喷的小男朋友,不做爱做的事,竟盖着被子聊案情。
这辈子没这么魔幻过。
但他也知道,这会儿想做点什么也是扯淡,顿了顿还是道:“华辛眠肯定有点问题,我把那些找回儿童的资料整理了一份,明天去看一下那些孩子,试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另外江锋的死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已经让省厅给我调东西了,明天再去市公安局找找材料。嗯,你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可以跟着迟诨他们去看孩子,不想去的话可以呆在酒店里。”
陆昼很顺从地接受安排,往后靠了靠,放下其他心绪,在叶逐明的怀里闭上了眼。
翌日,迟诨和陆昼就拿着叶逐明收拾出来的材料,按照他圈出来的几个小孩,循着地址来到了秦微市某康复中心。
——在找回的儿童里,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错乱现象,其中一半的孩子都被送到了这里。
来了好几个月,陆昼都少有亲自负责这种外勤任务,本来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像各种牛逼的刑侦剧里慧眼如炬抽丝破茧地发现破案关键,结果在看到那些个胆小的孩子和他们疲惫的父母时,原本的那一点点雀跃都被收了起来。
都是可怜人。
迟诨今天没有化妆,头发也规矩地盘在脑后,看起来清丽温婉,亮警官证请求配合时的声音也很细,简直跟往日判若两人。
这些孩子的症状虽各有差异,但发病诱因一致,主治医师是同一人,他们先找了这位丘主任了解情况,迟诨边问边做笔录,陆昼也跟着做笔记。
按照这位丘主任所言,近6年失踪的孩子里,找回的28个目前有11个都在康复中心,其中年纪最大的13岁,最小的5岁,个人的情况也好坏不一。
迟诨安静地听着丘主任描述症状,在某个时刻突然道:“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丘主任的意思,晓琳现在一直幻想自己是一条鱼?”
丘主任点头:“对,每次洗澡都要在鱼缸里泡很久,而且还一定要往水下钻,有次护工不注意,差点把自己溺死在里面……现在都只敢让她洗淋浴。”
迟诨思忖片刻,笑问道:“方便让我见一下她吗?”
虽然征得了晓琳家长同意,但对方要求自己在场才能问,于是陆昼和迟诨等到下午她母亲下了班匆匆赶来,才得以见到晓琳。
小姑娘只有7岁,去年6月10号失踪,13号就找回,但是找回后神经极度衰弱,于是被送到了这里。
她偎在母亲赵玉怀里,由着她给自己一勺勺喂鱼汤,两只大眼睛虚虚盯着某处,没有半点神采。
“……你们也看到了,就这么痴痴傻傻的,只有见到水才活泼点。”赵玉擦了擦眼角的泪。
迟诨安慰几句,伸手摸了摸晓琳的头。她抬手,不经意地扫了眼陆昼。
陆昼突然站直,手打翻了柜台上的果盘,橘子苹果滚落一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陆昼连声道歉,赵玉摇摇头,放下碗跟着他一起捡橘子。
迟诨迅速将拇指上的玉扳指摁靠在晓琳头上,玉扳指立刻发出黑色微光。
直到她收回手,晓琳也还是一动不动的模样。
陆昼心虚地把果盘放回柜台,在迟诨开口告别时悄悄摸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都折压在果盘下面。
——晓琳情况不见好,去年年底赵玉就跟丈夫离了婚,独自带着孩子实在不容易。
他们在疗养中心呆了一天,每个孩子的情况都了解了个大概,陆昼知道迟诨手上的玉扳指是个法器,就是用的时候会发光。
为了掩人耳目,于是陆昼当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