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季迟,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迟对她微微点头,说:“越棠是我朋友,听说她出事,不放心过来看看。”
张元嘉呆滞几秒,随即冷汗直冒。
这朋友是哪种朋友?
要是越棠是季迟的女人,被她知道自己的女人不轨,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当即连自己要离家出走的太太都顾不上了,匆忙上前道:“我没想到越小姐竟然是你的朋友,迟哥,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给你陪个不是——”
季迟弯起薄唇,说:“假如她不是我的朋友,你就能对她为所欲为了吗?”
张元嘉脸色一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越棠左看右看,问道:“你们认识?”
“父辈有一点不足为道的小交情,”季迟冷淡地说,“看在越棠没有受伤的份上,这次就先不追究。张元嘉,上门请人至少要学会礼貌。”
张太太瞟了张元嘉一眼,也微笑道:“他下次肯定能会学会了。”
说罢,走到越棠旁边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给她,说:“越小姐,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越小姐接过来说:“张太太——”
“不用叫我张太太,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叫李媛。”李媛微笑着,如是如释重负般地最后看了张元佳一眼,然后首先走出了大门。她甚至没有用张元嘉的车,只是拉着自己的两个箱子,慢悠悠地往小区外走。
快乐得好像是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鸟。
离开张家以后,越棠按照自己之前说的给李媛拍去了几个视频,李媛接到以后十足感谢了她一番。吃了三天药,加上视频辅助,食欲比之前好了不少。
这天越棠正好上门来给李媛复诊,公寓的门忽然被敲响。李媛刚一开门上来就挨了一个巴掌。长得像她母亲的女人冲进来,狠狠地掐着她的手臂说:“你什么意思?”
李媛的脸煞白煞白,越棠把她们分开,打量着女人:“您是李媛的母亲?”
李母高高在上地看她一眼,仿佛在看什么下等人:“我们母女说话,你个外人插什么嘴,这么没家教?”
被个泼妇般的女人说没家教,越棠不仅没觉得生气,甚至有点荒诞的好笑。李母眼睛里根本没有越棠,说完就转过头对梨媛说:“你这像什么样子,我和你爸爸的脸都被你丢没了,赶紧去和元嘉道个歉,然后搬回去。”
原本李媛压根儿不敢和自己的母亲顶嘴,但是现在,在厌食症的折磨中她仿佛死了一次,又重获新生。于是挺直腰板道:“凭什么?”
“什么叫凭什么?你们小夫妻吵架我理解,但是你这过了,哪有结婚的女人自己跑出来住的道理?”
李媛咬了咬牙,深呼吸一下,坚定地说:“妈,我不想回去了。”
李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想回去了?”
李媛这几天想了很多,此时缓缓地说道:“我本来就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我只喜欢跳舞,也只想跳舞。”
李母呆滞地看着自己这个一向听话的女儿说出离经叛道的话,几乎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猛地转头,看向越棠:“是不是你教唆的?你个狐狸精,我这么乖的女儿都被你带坏了——”
越棠瞪圆眼睛,吓得要死,这个泼妇怎么知道她是狐狸精?
还没等她想清楚这是句骂人话,李媛就狠狠一拍桌子,打断道:“妈,这决定都是我自己做的。”
李媛:“最近几年家里情况越来越差,都靠着张家的救济撑着,所以你和爸都盼着我生下张家的孙子,就为了补贴李家。那我呢,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凭什么我一定要为了你们牺牲?”
李母颤抖着嘴唇说:“你不能这么自私。”
李媛苦笑:“到底是谁在自私?”
她感觉自己很累,于是坐在了沙发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李母扶着桌子说:“李媛,你就甘心看我们所有人风光不在,你甘心你妈这么一把年纪了,去给别人打工补贴家用?”
李媛没有抬头,只是冷冰冰的说:“我最风光的是跳舞的时候,我早就风光不在了。”
李母捂着心脏走了。
越棠将一张毯子披到她身上,李媛道了声谢,擦干净眼泪,然后站了起来。
她开始在客厅当中跳舞,跳的是《天鹅湖》。越棠曾经在视频中看过这个舞蹈,但是她觉得李媛比视频中跳得很好,她的舞蹈中有种自由。一曲跳完,李媛缓缓地喘着气,越棠轻轻鼓掌。
李媛站在客厅当中,做出了这辈子最离经叛道的决定:“我要复出。”
她以为越棠会劝她,因为她年纪大了,她一年没跳舞了,但是越棠只是说:“好。”
李媛又哭了,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越棠感受着从她身上涌来的像是潮水一般的功德值,心满意足地想,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从李媛身上得到的功德值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