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云栀被邹苒逼着去学舞蹈, 为了保持身材让她戒糖。也是这双手, 每次在她不高兴的时候会摊开在她的面前, 悄悄给她带喜欢吃的糖果。
其实她觉得自己比云祁更加幸运。
云祁小时候一直是跟着他母亲长大的。他母亲和一个外国人结婚了,思维也是偏西式,养到云祁十八岁就算是尽了义务, 之后云祁几乎是独立的一个人生活。
云栀用磨甲刀将剪好的指甲磨平整。
“这些事让护工来做就行了。”
云栀弯唇,“怎么了, 嫌弃你女儿剪得不好啊?”
云成淡淡笑着, “当然不是。”
“小时候都是你们给我剪指甲,现在也该换换了。”
“姑娘长大了。”云成笑得脸上都是褶子。
“是啊, 长大了。”
云成看着电视机边上谢恪青新送来的花,“也可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我看恪青近些天来得挺勤的。你们两个这是……”
“我们两个, ”云栀顿了一下, 想到谢恪青那天对自己说的话。
“爸,你是不是也希望我早点结婚啊?”
云成哼笑了一声, “怎么,你妈又催你了?”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你妈老是催你结婚,有时候说话难听。她年纪大了, 你就多体谅体谅她。那时候她和我在一起, 我因为和前妻一些财产分割上的事情一直拖着没能和她结婚。”
“一直拖拖拖,拖到后来, 我们才好不容易订好了领证和结婚的日子。结果,哎……”
“领证前一天,你姥爷意外去世,没能看到你妈妈结婚,也没看到我们阿栀出生。”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一直催着,可能也是怕我不能看到阿栀找到一个归宿吧。”
云栀听完这些话,鼻腔有点酸涩,“妈……妈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你妈嘴硬你还不知道啊?她这辈子遗憾多,一个结婚晚,一个因为意外断送舞蹈生涯,这辈子对她最重要的两个事……哎。”
“你妈说你,我插不了什么话。”云成拍了拍云栀的手,“但是阿栀啊,你要是喜欢恪青呢,爸觉得这个人不错,你们挺合适的。但是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他再好,也不适合你,不要将就。”
“爸……”云栀感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傻丫头,”云成看着云栀,“不管我以后怎么样,是在世还是不在世,阿栀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云栀听着云成的话,“爸你别说这种话,净在那瞎说。”
“我这不是经历了这一遭,想着有些事还是得早点告诉你们嘛。”云成叹了一口气,又想到自己的儿子云祁,“其实我对阿祁很愧疚。”
“小时候一直不管他,没能给他足够的爱,病了以后就让他回国接手公司,忙得不行。想来真的挺对不起他的。”
病房的门没有关紧,靠在门口的云祁微低颌,握着饭盒的指骨收紧。他本来是因为听到两人在聊阿栀的事情,所以没进去,没想到云成会突然聊到自己。
他站直身,打开门阔步走进去,“爸,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和阿栀,都很爱你。”他站定,看着病床上的父亲。
男人不太擅长对父亲表达感情,故而云祁说这话的时候微僵硬。
他在国外这些年,虽然和父亲联系不是特别多,但每次自己生病或者有什么事,云成也都会不远千里赶过来。
云栀看着一本正经说着这有点肉麻的话得云祁,反差特别大,她眉眼弯出弧度,“是啊爸,你看你这话说的,都把哥逼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云祁无奈瞥了自己妹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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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
云栀刚起床,就接到了岑野的电话。
她眼里跳动喜悦,接过岑野的电话,“喂?”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
“说话啊?哑巴了?”
岑野平复了一下刚刚因听到云栀声音而起伏的情绪,“阿栀,我在高铁上,还有一个小时到宜北。”
“你回宜北了?你不是才回去不到一个月吗?”云栀的声音音调都不自觉高了。
“嗯,刚结束一个任务,年前允许休息一天。抱歉,出任务的时候手机不在身边,你那个电话没能接到。”
“你打电话给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岑野的声音略沉。
云栀想到那天父亲做手术,她给他打的电话。那时候确实挺无助的,想试着能不能打通。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岑野要回来,本来就只有一天的假期,没必要在和他说这些。说了他肯定会觉得没接到电话,心里不是滋味。
“没什么事情,想找你聊天,就是一时忘了你在部队。”
“哎对了,你把你的出口给我,我现在去高铁站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