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对与别人相识没什么兴趣。
宴道,一个在雇主看来很奇怪的天才,他在编程领域的努力和才能难以估量,但是这个人却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公司,最近一直接着散活,听说他从二十多岁开始就在全世界各地跑。
在二十五岁之前,宴道还是个高傲自负的理想主义者,也曾是大学里令人敬仰的传奇人物,是初入职场里备受关注的天才。
年轻的时候人总是幻想着未来能靠着自己的能力改变世界,成为别人的英雄,可是现实就是如此的冷酷,幻想永远无法在现实里实现。
二十五岁是一道分水岭,分割开了前面二十五年的宴道和之后时间里的宴道,抛弃了自己身为优秀人物的荣誉,就像是屠龙的勇士在窥探到属于那个自己所保护的王国的腐朽和肮脏之后选择醉死在小巷深处的酒馆里。
上司丑陋的嘴脸,同事自私冷漠的面容,同学会上被扭曲的纯真,在宴道眼中。被路人驱逐嘲笑的流浪狗都要比这些人高贵不少。
不久之前,他从一家十分有名气的公司离职了,说不好他是主动辞职还是被辞退,因为他出手打了自己的上司,那位欺下媚上的中年部门组长原来也会哭着求饶啊。
宴道推开房门,玄关柜上还放着他上午取回来的快递,因为被雇主叫了出去而没来得及拆开。
男人有些驼背,但是即使是这样也能看出他出色的海拔,他坐在玄关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一只青色的肥啾露了出来。
把软乎乎的小鸟抱在怀里,宴道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即使没看到他也能看到沙发上摆着其他大小不一的青色肥啾。
“第一百零三只啊……家里有点放不下了啊。”
果然下次还是买其他周边吧,家里的魈小鸟有些过于多了,要是丢了哪一只他肯定会很伤心。
与现实的泥泞相比,虚拟世界里的人物更得宴道的欢喜,所以也毫不吝啬将时间和精力花费在这上面。
揉着怀里的玩偶,宴道昏昏欲睡。
第二天宴道是在床上醒过来的,身上穿的睡衣,被子老老实实地盖在自己身上,说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了,但是他并不在意。
毕竟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宴道迷迷糊糊的时候不记得自己做的事情了,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但是除了偶尔自言自语不喜欢活人之外他都挺正常的。
换好衣服,宴道走出卧室,看着沙发上一堆小鸟盯着自己看。
只不过对于宴道这个不擅长做出表情的人来说,一个人的时候不管是高兴还是伤心都是同样的一副表情,只是熟悉他的能大概能从他眉宇间看出一抹轻松
表情这种东西好像是做给别人看的,好像只要有点相同的东西人类彼此之间就能拉近距离,别人开心时自己也要做出一副笑容,负责会不合群。
“人类……”
只是宴道刚转过身走了两步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他的身体好像突然变轻了,然后整个人扑倒在地板上,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四肢没有反应,喉咙里也发不出声音,巨大的撕扯感从这具躯干的深处传了出来,仿佛要把什么扯出来。
痛感犹如洪水,眼前渐渐出现黑斑,然后黑色渐渐扩散……
宴道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失去知觉的指尖好像触碰到了一个十分柔软的物体,带着甜甜的气味。
人为什么是人,为什么不是猫,为什么不是蚂蚁,为什么不是树叶……
这些以前宴道从来都没思考过的问题好像一夜之间涌了出来,这个世界他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却也没什么想要得到的。
只是想去一个地方坐上一整天,但是那个地方他怎么都没找到,想和什么人表达着这份奇妙的感觉,但是看着人类的五官他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有些反感。
宴道去看过心理医生,几个疗程下来,他的这种状态没有丝毫变化。
然后他辞去了工作,到处跑,不是为了旅游,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总感觉停下来的时候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消失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死了。
他好像一个披着人类外壳生活的蚂蚁,灵魂在遥远之外看着这里的一切,只有某些时刻才能把这份灵魂稍微地拉扯回来。
散发着阴冷气味的空气包裹着宴道,他缓慢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入目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蛋,他能感受到自己绝对渺小的可怕。
是梦吗?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宴道皱着眉,看着自己周围,他的身体被一个巨大的水泡包裹起来了,水泡之外是犹如浓雾一般的黑雾,黑雾之下的土里是焦黑的,甚至林立着破败不堪的古建筑。
一缕缕黑雾从水泡外围探了进来,然后朝着宴道的额头涌去。
宴道瞬间清醒过来,本能地想躲开,但是水泡本来就是狭小的只容得下他一个人,他无处可逃。
男人的手抓住了朝着自己探过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