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道并不了解摩拉克斯,即使一起生活这么久,他依旧无法不了解摩拉克斯。
人类的了解也许只是浅显的知道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但是神明就要更混沌一些,有时候宴道会从摩拉克斯身上莫名地感受到一股威胁,甚至会觉得恐惧。
就像现在,他站在几步之外的石阶之上看着自己,莫名让他想起很久以前,摩拉克斯斩杀一只魔兽之后站在身前石阶之上低头观察时的冷漠。
宴道和摩拉克斯坐在亭子里,摩拉克斯起身给宴道倒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是我给归终出的主意。”宴道端着茶杯果断承认。
“我知道。”
摩拉克斯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宴道身侧,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压迫力十足的大山。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宴道的心脏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这种莫名的气氛让他感到不安,就像是人类到了陌生的地方,未知的环境总会带来些许恐惧。
摩拉克斯并没有说话,或者说,他在刻意保持安静。
岩之魔神拥有强大的实力,哪怕是在魔神之中也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他是一位高高在上的魔神,并非人类,他虽然表现得谦逊,但是高傲和冷硬是他骨子里无法剔除的特质。
他伸出手,戴着手套的手掌放在宴道的肩膀上,衣袖和手套边缘处露出了一截金色的手腕。
“没有带任何保护就来与我谈论契约的魔神我认为是愚蠢的,但这并不是否认尘之魔神智慧,而你认为你私下与一位莫名的魔神结交是很正确的事情吗。”
岩之魔神在生气,他和马科休斯与宴道生活这么久,自然清楚宴道的实力,即使只归终那样没有什么战力的魔神也能将宴道杀死……
“我并不是无故去找她的,她也不会伤害我……”
“你了解魔神吗?”
宴道沉默了,这样的问题他无法回答,他觉得自己大抵是了解马科休斯的,或者归终也能从往昔的游戏记忆中得知一些,而现在的摩拉克斯他无法了解,这是一处无尽的深渊,宴道并没有探寻其全部的勇气。
“抱歉。”
摩拉克斯收回了手,微微垂目。
“没关系,你是在关心我,我明白的。”宴道放下茶杯,也站起身,看着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摩拉克斯。
明明被训斥了的是宴道,但是摩拉克斯只要安静地垂下眼就会让宴道觉得这一切全部都是自己的错。
“你要保护好自己。”摩拉克斯说完这句话就从宴道的眼前消失了。
宴道在亭子里站了半晌,心里不断地反思自己出门找归终的事情,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唐突了。
即使他知道尘之魔神是一位善神,但是他身为摩拉克斯和马科休斯的同伴说不定会遭到其他魔神的围攻,以他那拉胯的实力,死在外面也不是不可能。
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盆花也有感情了,摩拉克斯只是太担心了而已,所以他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宴道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小气,然后在心里立马原谅摩拉克斯了。
隔天,马科休斯醒了,但是他吃饭打嗝的时候还是有一股酒味,宴道皱着眉,拎着马科休斯的脑袋就去后山水潭里涮洗了。
被冒犯的马科休斯气得喷火,可惜宴道是一点没烧到,反倒是水潭里的水蒸发了不少,整个水池都被他人工、不,是神工改造成温泉了。
宴道把马科休斯洗干净之后让他自己烘干,终于没有酒味才带他回去。
到了傍晚,摩拉克斯才回来,顺便带回来一把剑。
摩拉克斯将一把金棕色的横刀放在桌子上,马科休斯一眼就认出来其中的金色是上次摩拉克斯给自己看过的那块金石。
“寻到了好的材料,给你打了一把刀。”
宴道还有些震惊,就算是再没眼力见的人也能看出这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刀剑并非凡物,而这样的东西就算是摩拉克斯也是需要时间找寻的。
“在哪里找的?”
“冶锻的。”摩拉克斯说得很轻松,只是宴道的心情就很复杂了。
他之前也学过冶锻,别说成品刀剑了,就连能用的锅碗瓢盆都难做出来,唯一能看的就是他偶然做成的金锅铲了,后来那东西还被他嫌弃土里土气,于是乎就送给马科休斯了。
马科休斯拍了拍身旁的宴道,手中却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玩偶,和马科休斯长得一模一样,就是一个等比缩小的马科休斯分身。
“噜噜哈。”他能保护你。
宴道眉眼柔和地接过马科休斯递过来的小分身,又将摩拉克斯送来的刀剑收了起来。
很多时候人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很少顾及关心自己的那些人的心情,就像是这次一样。
摩拉克斯亲手锻造的兵器和马科修斯的迷你分身都是他们对宴道不可忽视的在意。
马科休斯和摩拉克斯并不反对宴道去做一些事情,但是他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