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连乔想的是足靴里埋上两排针,针尖向内,待马儿力有不逮之时就用力刺它,至少保证速度不落。这本是古人传奇里害人的法子,真亏她怎么想到用在这上头的!
连乔的法子还是加强进化版,她特意来问有没有使畜类精神奋发的药汁,似乎还嫌不足。
杨涟不禁汗颜,“若用上此物,只怕本就温驯的马匹都会变得性烈如火,娘娘如何还能将其驯服呢?”
连乔木木的说道:“这个我自有分寸。”
杨涟见她神情决然,知道劝无可劝,末了还是将东西交给她——似乎从第一次连乔教他谎称男胎女胎时,杨涟便已受其威胁,虽则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他对这位主子着实又钦佩又害怕,有时候觉得她心性坚忍,有时候又觉得她莽撞过了头,似乎完全不怕死一般。
他却不知一个人若时常感到死期将至,早晚也会变得不怕死的。
作者有话说:
呃,有点短……下一更看来还是得明天了~
堕马
与呼延丽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女子的赌赛虽比不得前几天狩猎那般盛大,却也有别开生面的奇趣,因此观战的人也不少。
除了楚源及他的亲信随从,各位主子娘娘们,北漠那方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闲汉。呼延丽已经是个难得的美人,听说和她比试的那位也不差,尤其听闻这位京城来的小娘子生得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能倒,倒不晓得怎样骑马,只怕马儿一抛蹶子就该吓得眼泪直流罢。
连乔稳稳的牵着那匹枣红马出来时,众人眼里顿时由不屑转为惊奇,除此之外亦眼前一亮:连乔穿了一身墨绿骑装,乌发仅用一根紫色飘带系起,十分干练简洁。绿色本来是最难驾驭的颜色,多亏连乔肌肤雪白,非但不显得突兀,反而像一颗装在箱箧里的宝珠,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那群北漠兵士的眼睛都直了,连居中的大王子呼延茂也不例外。他此番过来本是给妹妹助威的,见到连乔的一刹却改变了主意,觉得这小娘子若比输了也有些可惜——当然照他的想法,连乔必输无疑。
楚源也留意到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早知如此,或许他不该同意连乔赴约。
连乔的心思不在他们任何一方,只牢牢盯住对面的呼延丽,战场上容不得半分懈怠,她必须让自己的神经保持在紧绷而敏锐的状态。
呼延丽的情绪显然不似她这般紧张,甚至可说不在意。她脸上挂着惬意的笑容,照男子的礼节抱拳道:“承让。”
两人各自上马,等着谒者下达指令。谒者一声令下,两人的马匹皆如离弦之箭一般跃出,几乎不分先后。
杨盼儿悄悄向孙淑妃道:“我本以为连乔这几日净在摸鱼,这一瞧倒有些真本事。”
孙柔青冷着脸不发一语。她那日激连乔应战,本以为连乔定会退缩,谁想她居然当真应下。应下也罢了,孙柔青料准她本事不济定会显露败相,如今瞧来又是自打嘴巴,但愿连乔不要真的胜了这一场才好——虽说连乔输了她们也会面上无光,但与其一人得意,还不如大家共沉沦呢!
呼延丽起先瞧着连乔身无二两肉,恐怕连缰绳都拿不动,心底十分轻蔑,故而未尽全力,谁知跑了接近一半的路程,连乔仍是牢牢咬在她后头,丝毫不肯放松,呼延丽这才惊觉自己小瞧了她。
这女子不是好惹的。
几次试图将她撇开都不能够,呼延丽不禁感到焦躁起来。其实论实力她比连乔何止强出一倍,但因轻敌之故,呼延丽马马虎虎都没怎么训练,连乔却分外刻苦,此消彼长之下,自然不容易显出差距。
当然呼延丽那对大胸可能也影响到她的发挥,不止增加重量,波涛汹涌的,可能也间接影响空气阻力。连乔暗搓搓的想着。
呼延丽越急越容易出错,好几回险些让连乔冲到前面去,若败于这女子之手,往后还有何颜面在北漠立足?
相形之下,连乔却是气定神闲,人在马上便如舟随水动,压根不费半分力气。
呼延丽毕竟经验丰富,几经起落之后便镇定下来,开始思量对策。行程是已经定好的,看似无可转圜,妙在前方就有几个陡坡拐角,呼延丽心下一喜,忙纵马疾驰,轻轻松松的超越过去。
连乔的技巧不及她那般纯熟,转弯的时候很费了些功夫,越过几道高坡,已经落后许多。
眼前只剩下最后一条平直大道,谁最先抵达终点,谁便赢了。连乔眯起眼瞧时,但见呼延丽已飙出老远,轻易赶她不上。
若要取胜,只得用些非常的法子。连乔咬一咬牙,用力将足弓往马肚子上一撞,硬靴里藏有两排银针,针尖还涂有杨涟精心淬得的草药。枣红马吃痛,又被药性所激,顿时发狠狂奔起来。
靠着这股蛮劲,连乔硬生生追到呼延丽身侧,照这势头,只怕她会比呼延丽先到达终点。
呼延丽满以为胜券在握,谁知情势又生逆转,一时又气又急,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竟伸出胳膊想将连乔拦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