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他才进去沐浴。
齐意欣和蒙顶回来的时候,顾远东刚刚从净房里面出来,穿了一身湖色纺绸中衣,拿着毛巾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和水珠。
“回来了?夏大奶奶没有为难你们吧?”顾远东看见齐意欣也进来了,连忙放下毛巾,闪身走到屏风后面,对蒙顶道:“给我拿件袍子过来。”
蒙顶看着齐意欣笑道:“你去那边的包袱里面给二少把那件秋香色的湖绸外袍拿过来。”
齐意欣笑得怪怪的,低着头过去取了外袍,隔着屏风给顾远东递了过去,心里只暗自嘀咕,就算是中衣,也是严严实实地,姐以前什么样的奇装异服没有见过……
顾远东探头出来,正好看见齐意欣脸上奇怪的笑容,忍不住手指曲起,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轻斥道:“……吃个亏也学不来乖。”
齐意欣揉了揉被顾远东敲的地方,嘟哝道:“你不出来,我怎么换衣裳?——我也要洗澡……”
顾远东披了外袍出来,让齐意欣进去换衣裳,又叫了眉尖给齐意欣抬热水过来,这才来到外面,问蒙顶刚才在夏家大奶奶那边的事。
听蒙顶说完,顾远东脸上已经隐隐有了怒气。
“少都督,这是别人家的家事,我们……”蒙顶待要劝,又觉得今日夏大奶奶实是太过份了,不给她点儿厉害瞧瞧,还以为她就是皇后娘娘呢。
顾远东点头,含了一口茶水漱口,冷冷地道:“这笔帐,暂且记下。”又命蒙顶去将康有才叫来,先前他还有些话没有问完。
蒙顶领了康有才过来,顾远东带他去了对面的西次间里单独说话。
齐意欣在夏大奶奶的内室热得出了一身的汗,足足换了两桶热水,才洗得干干净净。
蒙顶在净房帮着齐意欣收拾,悄悄问她:“小欣,你说那夏大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意欣穿了一身粉蓝的宽身绸衫,淡蓝的宽腿裤,撒着裤脚就从净房里面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擦着头发,对后面的蒙顶笑语:“……我觉得她是欲求不满……”
蒙顶唬了一跳,赶紧走到前面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别人在内室,才转身叮嘱齐意欣:“这种话有关人的名节,可不能乱说。”
齐意欣笑着点头,坐在了梳妆台前,“我就是跟你随便说说。——蒙顶姐姐,你如今也很八卦。”
蒙顶笑着啐了齐意欣一口,“都是被你带坏了。”顺手从齐意欣手里接过毛巾,帮她擦着头发。
齐意欣的头发既厚又黑,费了蒙顶好多功夫,才擦的半干。
“小欣,头发不干透不能睡觉。”蒙顶继续用力给齐意欣擦头发。
齐意欣方才想起晚上睡觉的事情,支支吾吾半天,方问道:“今儿怎么睡?”
蒙顶眼角一跳,侧头在镜子里看着齐意欣的脸,似乎有些红晕上了脸,偷笑道:“怎么睡?——丫鬟怎么睡,你就怎么睡呗!”
“丫鬟怎么睡?”齐意欣一本正经地回问。
“睡在少都督床旁边……的地上。”蒙顶笑得前仰后合,故意逗齐意欣。
齐意欣站起来,拿着梳子跟蒙顶追打起来。
顾远东在西次间跟康有才说完话,出来听见对面屋里传来女子嬉笑打闹的声音,嘴角噙笑,走了进去:“做什么呢?这么高兴?”
蒙顶咳嗽一声,就要开口。
齐意欣慌慌张张地把她推了出去,对顾远东道:“没事!没事!”又悄声求蒙顶:“我饿了,刚才没有吃饱,姐姐再给我做一碗小馄饨吧。”
蒙顶笑着应了,出去小厨房做小馄饨。
顾远东看见齐意欣穿着宽身衣裤,头上湿发半干,双颊绯红地从屋外走了进来,心里也是一紧,出了半回神,才对齐意欣招手:“坐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齐意欣红着脸走过去,坐在梳妆台前面,任顾远东拿了一块干毛巾过来,将她的头发包得严严实实地,或轻或重的擦起来。
“今天在夏大奶奶那里怎么样?她有没有故意为难你?”顾远东不动声色地问道。
齐意欣手里把玩着夏大奶奶送她的红木小匣子,耳边听着顾远东的话,轻轻摇摇头,并没有告状,而是将那小匣子打开,给顾远东看,“夏大奶奶送我的外洋口脂。”只见里面一排五支圆管状的东西,原来就是口红,上面还写着英文字“axfactor”。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密斯佛陀!”齐意欣笑着拿出来一支口红,仔细瞧了瞧,“外洋口脂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说着,旋开了上面的盖子,缓缓地要往唇上抹去。
顾远东在后面看见,伸出手来,啪地一声打掉了她手里的口红,厉声道:“别人给你的东西,你就随便往嘴上抹,你不要命了吗?!”
齐意欣呆了一呆。不要这样草木皆兵吧?
“夏大奶奶谋害我一个丫鬟,对她有什么好处?”齐意欣不以为意。再说,她旋开那管口红之前仔细瞧过,还封着口呢。
顾远东窒了窒,没有再说话,手里加快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