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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元听见简飞扬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侧着头问道:“我们为何又要往回走?承安府的人不是从青江上追过来的吗?”好几条大船从后面追上来呢。
简飞扬笑着没有说话,抱紧了手上的兰花,往前走去。
栋子追上来拍了东元的后背一计,道:“你小子真不能上战场。就你这样儿,头一遭就要被人喀嚓了。”顺手在东元脖子后面做了个手刀的手势切过。
东元缩了缩脖子,还是不解。
春生性子好一些,拉着东元一起往来路走去,跟他解释:“这叫兵不厌诈。我们乘船靠了岸,对方追过来看见了,又亲眼见我们夺了马往前跑,都会以为我们是上了岸,要到前面的集镇上寻官府去。——他们肯定会在前面等着我们。如今国公爷就是要让他们扑一个空,才将马放了,让他们循着马蹄印去追。咱们再偷偷转回江边,找一个不起眼的船家过江。对方不会想到我们立时杀了回马枪,又回到江面上了。”
东元迷迷糊糊地,还是听懂了一些,笑着跑到简飞扬身边道:“国公爷,你这招实在是……”骗死人不偿命啊。当对方以为他们已经弃船登岸,要在陆地上搜寻他们的时候,谁会想到他们又回到江边,重新坐船前行?!
栋子笑道:“我们国公爷若没有这两下子,怎么从小卒子升作大将军?!——你以为都是和那些皇亲国戚一样,随便一个公子哥儿派过来,立马不是参将就是把总,或许还有领兵的元帅?我跟你说,若是有这样的主帅,你还是自求多福,在战场上有多远跑多远,赶紧逃命要紧!”
“我们国公爷就不一样了。我们国公爷的军功,可是实打实拿命拼出来的!不管上阵杀敌,还是运筹帷幄,都是别人拍马也赶不上的!跟着这样的将军打战,才叫有趣味!”唠唠叨叨地,跟东元说了许多简飞扬从军时候的巧计妙策,听得东元十分佩服。
简飞扬踢了唾沫横飞的栋子一脚,笑骂道:“闭嘴吧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栋子闭了嘴,四个人又小心翼翼地埋头前行。一路走来,先前追踪他们的人好象已经回去了,只看见两匹马死在路旁,正是早些时候被简飞扬用小石子砸瞎了眼睛的那两匹马。
对方能当机立断,也算是一号人物。简飞扬想起最后那两人的身手,和他们从腰间抽出的造型奇特的扁长弯刀,心里微微警醒。
说是循原路返回,其实不过是方向一致,他们倒没有真的走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路。因为他们四个男人同行,目标实在太明显了。若是对方不放心,在回去的路上设下关卡,也是麻烦事儿。
几人从山路来到江边,让东元一个人去了附近的渔村,雇了条渔船过来。
东元看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那渔夫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家里的渔船更是青江上随处可见的样子,十分不起眼。
几个人上了船,一路往北行去。青江由西向东,将大齐朝的疆土一分为二。大齐朝的京城在北面的右江道,和青江南面的江南道隔江相望。
简飞扬一行人带的东西少,行动也快。他们前脚雇了渔船刚出了码头,往北面行去。那个村子里后脚就有保正过来,宣布青江这一带从下午开始封航,让村子里各家各户都长点心眼。若是有在外面打渔未归的,要去村长那里保备。
好在这里是渔村,此时又是汛季,村里人在外打渔未归的,倒有一多半的人。村长也是本村人,知道这是常事,总不能上面说不许打渔,他们就都坐在家里饿死。——每年渔汛的时候,就这么短短的两个月,他们渔村人,就靠这两个月做得活儿吃一年。因此这种律令颁下来,他们也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执行得迷迷糊糊。
东元雇得那位老人并无家人,村里人都只当他一大早出去捕鱼去了,也帮他报了个“出渔”。因此承安府的人便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将圣上派来的钦差追回的机会。
简飞扬带着栋子、春生和东元,坐了两天两夜的小渔船,终于到了北面,上了右江道的码头。
为了答谢这位渔夫,简飞扬将身上剩下的五十俩银子都给了他。
这位老人也是谨慎之人,晓得人不露财的道理。暗暗袖了银子回到渔村,又收养了同族的一个孤儿,父子俩搬到附近的镇上过起来。
简飞扬弃舟登岸之后,知道承安府的人手还不可能伸得这么长,便寻到了附近的官府,拿着自己的牌子要了几匹快马,往京城奔去。
他们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几乎到了傍晚时分,他们是赶在关城门之前进得门。
两个亲兵回了大营,东元和简飞扬连夜回到镇国公府。
另一个小厮东兴见他们终于回来了,高兴得了不得,拉着东元和简飞扬一路问好,又等不及了,在东元和简飞扬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东兴就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简飞扬和东元听。
东元和东兴一样,都是许夫人送给简飞扬的小厮,自然都是偏着贺家的,对将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