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世子继续在二皇子伤口上撒盐。
二皇子如今才知道,当年以为是怜香惜玉的风流韵事,原来会成为阻碍自己抱得美人归的最大障碍。
“你别笑我。你现在还小,等你以后再大几岁,你房里也少不了这些人。”二皇子背了手,一边冷笑,一边偷眼看裴谦谦对他这话的反应。
安郡王世子哈哈一笑,道:“二堂哥,别说我不提醒你。人家说,‘外甥多像舅’。你有宁远侯那样一个妻妾众多的舅舅,也难怪你侍妾多。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收了你现在最疼的……”
“住口!”二皇子听安郡王世子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安郡王世子也自知失言,忙悄悄地瞥了裴谦谦一眼,见她端凝地坐在那里,捧了一杯清茶,细细地闻那茶香,对他们两人的话,置若罔闻,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所以,我不会像你。我爹也没有侍妾,只有我娘一个人。而且我们安郡王府一直就没有纳妾的规矩。你就难说了,现在就有这么多,以后成了亲,还不来者不拒?”安郡王世子总结了一句,便施施然坐下,也端了茶杯,学着裴谦谦的样子,细细地闻那茶香。
二皇子看了看安郡王世子,又看了看裴谦谦,两个人一样的姿势,甚至连显露出来的气势都有珠联璧合之感。
二皇子抿了抿唇,知道再纠缠下去,只能让自己在裴谦谦面前更没面子而已。
算了,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二皇子彻底地心灰意冷,站起身,对着裴谦谦和安郡王世子作了个长揖,道:“告辞了。”说着,大袖飘飘地走出了裴家内院的上房。
裴谦谦抬起头,看了二皇子的背影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也长舒一口气,问坐在自己身边的安郡王世子:“你怎么突然来了?可是有事?”
安郡王世子一向都很守礼。每次到裴家,都会事先送帖子,求见长辈,而且都一般有些不大不小的事儿,并不是如同二皇子一样,想来就来,来了就要拉着裴谦谦说话……
安郡王世子听了裴谦谦的问话,头一次没有坦诚相告,只是微微偏了头,看着屋外的天空,红着脸,支吾了几声:“……就是突然想来看看你。”弄得裴谦谦都红了脸。
两人在屋里又低声说了几句话,安郡王世子便起身告辞了,临走的时候,对裴谦谦低声道:“看二堂哥的样子,他以后不会再来了。你放心,也别怕他,他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裴谦谦噗哧一声笑了,嗔道:“二皇子殿下是君,你怎么能这样跟他说话?小心让圣上知道不开心。”
安郡王世子见裴谦谦关心他,嘿嘿一笑,拱手道:“我走了。”
裴谦谦点点头:“我送你。”便送他到了二门上。
安郡王世子不许她再送了,硬是看着她转身回内院去了,才出了裴家,回到自己家。
安郡王坐在安郡王世子的屋里,等了半天,才等到自己的儿子一脸兴奋,哼着小曲儿走进来。
“哼,我当你多有出息,还会唱小曲儿了!”安郡王轻哼一声,抬头看着安郡王世子。
安郡王世子打了个趔趄,看见安郡王坐在自己屋里头,忙笑道:“爹爹来了?娘呢?”
安郡王木着脸道:“你娘想吃莼鲈羹呢。——你要不要也吃一碗?”
安郡王世子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安郡王身边,道:“爹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安郡王站起身,拿手指指着自己儿子的额头,“你真是出息了!还偷偷用我的缇骑帮你盯梢你的情敌!”
安郡王世子不提防连这件事被安郡王知道了,抿了抿嘴,道:“爹说缇骑以后都归我管,我现在让他们为我做点儿事,也是应该的!”
“哟?还会顶嘴了?!”安郡王有些怒了,“你那叫公器私用,知不知道?!——缇骑是做什么的就?岂能如此儿戏?!”
安郡王世子束了手,眼观鼻,鼻观心地在一旁站定,等安郡王说完了,才有意无意地道:“爹说得对。不过,儿子想去问问娘,什么叫‘公器私用’……”从眼皮底下打量了安郡王一眼。
安郡王俊逸的脸上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咳嗽了两声,道:“啊,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以后别这样就行了。对了,你真的想熟悉缇骑,我这里有件事情,你去调了人去办。”不动声色地讲话题岔开。
安郡王世子明知当年自己的爹也用缇骑为他自己追过娘,现在被自己堵了嘴了,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心里暗暗好笑,不过还是住了嘴,不再提他老爹当年的糗事。
“爹爹有事请吩咐。儿子如今也大了,也该为爹爹分忧了。”安郡王世子做出一幅毕恭毕敬的样子。
安郡王点点头,叫了安郡王世子过来,在耳边低声说了一席话。
安郡王世子一边听,一边撇嘴,道:“这种没头没尾的事,就让我去做。到时候若是什么都抄不出来,就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说我是小孩子,不懂事,办错了事,抄错了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