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有了嫡子,可就没有大房这些庶子的份儿了。
本来辛氏听说四爷好男风,是生不出孩子的,就没有把四房放在眼里。可谁知那安氏居然如此强悍,将个好男风的四爷生生给掰了过来,还怀上了孩子。--虽然后来她从听雪那里知道事有蹊跷,可那时候她并不知晓。
初听到安氏怀孕的时候,辛氏就着了忙,要将自己的宝贝物事找出来。等那安氏生了,就要依样儿再一次画葫芦。若是生的女儿也就罢了,若是儿子,可容不下他!
可让她惊恐万分的是,那装着东西的小玻璃瓶子居然再也找不着了!
那段日子,她翻遍了自己院子所有的角落,包括然哥儿的屋里,都没有那东西的踪迹。
要不是那东西丢了,前几次她对付则哥儿,怎么会次次失手,让这小孽种一直活到现在!
想到此,辛氏百思不得其解,只楞楞地望着面前的佛香。--自己又不是傻子:五房也是庶子,她是吃饱了撑得才会帮五房的通房去对付一个庶子的孩子!
况且自己给书眉的,明明就是自己天天在用的佛香,就算全都点上,连只蚊子都熏不死。怎么可能就让五房的长子也没了?而且还和前几个孩子一样的症状!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辛氏隐隐觉得有一张网,正悄无声息地撒了过来。为了脱身,她灵机一动,便想出了闹鬼的传言。
一般大户人家的孩子养不大,都说是有促侠鬼跟着,得空便拧他一下,或掐他一下,或推他一跤,所以大户人家的孩子多有夭折的。
这闹鬼的谣言在范府内院越传越盛,却丝毫没有触动范家三大巨头--国公爷、太夫人和大夫人程氏的心思。
太夫人那日让人将书眉拘到春晖堂的刑房之后,几个掌刑嬷嬷只亮了亮刑具,本来还想硬着不说的书眉便稀里哗啦全招了。果然就招出了一个幕后指使者--辛姨娘。
刑房的掌刑嬷嬷见牵扯到大房,不敢再问下去,便赶紧报给了太夫人。
太夫人既惊且怒,亲自问了书眉,便让人将镇国公叫了回来。从书眉的供词看来,居然大夫人的两个嫡子都跟辛氏脱不了干系。枉他们之前还一心认定是柳家的人!--可这柳家的人,居然拼着全家被灭,也未将辛家给供出来。只是机关算尽,终是害了柳氏留下的血脉。
镇国公范朝晖被太夫人的人匆匆从外院的书房里叫进来,也知是为了纠出内贼的事儿。
听了太夫人的话,范朝晖只一拳便捶散了太夫人暖阁里的小茶几,气道:“那贱婢真是死有余辜!”
太夫人也道:“上次她下手害则哥儿,就留她不得了。只是那时单害则哥儿,若说起来,让人想得多了,却是给则哥儿招话呢。所以那时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容她活到现在。如今她又助五房的下人去害五房的儿子,却是可以当个由头除了她。有了五房的儿子之事,则哥儿那事儿纵揭出来也无碍了。既然她是四房、五房的子嗣都容不下,听到别人耳朵里,也就是个要抢夺家产、以奴欺主的蛇蝎妇人而已。”
范朝晖点点头,道:“这件事,让馨岚去亲自处置吧。可怜她被人害了两个嫡子,却到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凶手。前一阵子,还劝我要立然哥儿做世子,也是一心为我着想。”
太夫人想到大夫人程氏,也叹了口气,道:“馨岚这人,心倒不坏。就是有些糊涂。该防的不防,不该防的,拧着劲儿地跟人对着干。”
两人商议已定,便让人去叫了大夫人程氏过来,将书眉所招,都又说了一遍。
程氏听了,面露惊诧之色,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道:“我可怜的孩子,娘现在才知道你们是如何没的。”又哭着给太夫人磕头,多谢太夫人为她的孩子申冤报仇。
太夫人忙让人扶了她起来,又关照道:“这事你私下处置就好,也别闹得太大。那辛家也不能留了。辛氏的老子娘,都在南边看着那里的庄子和田地,得赶紧派了人过去整饬一番。千万别打草惊蛇。”
程氏忙应了,又抹着眼泪,对范朝晖道:“国公爷,您要不要再想想?那辛氏好歹是然哥儿的生母,将她幽闭起来也就是了。--一定要取她性命吗?”
范朝晖温言道:“你是镇国公府主持中馈的夫人,应该知道什么是赏罚分明。辛氏那贱婢做了这样的事,早就死有余辜。你若实在不忍心,以后善待她的孩子就是。”
太夫人也道:“辛氏所为,罪不及子。你以后好生照看然哥儿,让他知道一个庶子的本分,莫让他学歪了,就是你的功德了。”
程氏早料到国公爷和太夫人都会以子嗣为重,不会牵连到然哥儿身上,只咬牙听了,顺从地点头道:“媳妇都听娘的。”便行礼退下了。
这边大夫人带着丫鬟婆子回了元晖院,便只带了张妈妈进内室,让别的人都退下了。
张妈妈就含着泪道:“夫人运筹了这么久,今日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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