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元回到自己家,马上就找打理外院的叔父,请他派夏侯家的家将去杜家做门将,免得有不长眼的冲撞杜家人。
夏侯元的叔父已经接到夏侯元父亲,也就是西平郡王夏侯林的书信,知道杜恒霜这个人不能当一般的寒门庶族的良家子对待,又加上杜恒霜在秦州一战成名,已经被永昌帝封了“秦国夫人”,别说是他一个没有爵位的士族子弟,就连定州的地方官,都比杜恒霜的级别低,还要去杜家递拜帖。
所以听夏侯元一说,他立即道:“应该地,应该地,我马上派人去。”
到黄昏的时候,杜宅就来了两个身穿黄铜甲的武士,说是夏侯家的家将,奉命来给杜宅做门将的,并且将夏侯元的信笺奉上。
杜恒霜见了,又感动,又好笑,忙拿去给杜先诚看。
杜先诚呵呵笑道:“不错不错,就让他们守着吧。你不过多费一份工钱,让他们拿个双份子,也算是你的一点心意。”
杜恒霜应了,吩咐账房记得给两位门将上上份子。
杜宅有了守门的金甲门将,周围的邻居更是不敢造次,知道是夏侯家的家将之后,这些邻居赶忙成群的来秦国夫人宅邸拜访,就连定州的地方官都排着队来了。
杜恒霜不想太过招摇,除了见过邻家以外,那些官儿她只见了管总的一文一武两个官儿,别的都只收了拜帖,回了礼了事。
在家忙忙碌碌两天之后,方妩娘终于带着许言朝风尘仆仆来到定州城杜恒霜的新宅邸门前。
许言朝从车上高高兴兴地跳下来,立刻被门口两个高大的金甲武士吓得呆了一呆。
“怎么啦?”方妩娘扶着婆子的手从车上下来,一双眼睛只盯在许言朝身上。
自从许言朝那一次在长安宫里的太液池落水遇救之后,方妩娘就跟发了疯一样,再也不肯让许言朝离开她身边,将许言朝管得紧紧的,连外院都不让他去了。
许绍怜惜方妩娘一片慈母之心,又想许言朝这一次差点没命,方妩娘作为亲娘,心里肯定难受得紧,所以也没有如同以前一样,一定要把许言朝放到外院去,而是默许方妩娘把许言朝留在内院,顺便也让许言朝好好养养身子。因为他虽然活了过来,可是在水底到底差一点淹死,救上来又因故延迟了治疗,许言朝的身子还是受了一些损伤。
许言朝被方妩娘生生在内院关了几个月,关得火星直冒,实在快要忍不住了。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方妩娘就是不肯放他出去。
许言朝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他一向是个孝顺孩子,特别体谅方妩娘在许家的不容易,只得把那些不满和不甘心都放在心里,最多闷着不说话,并没有跟方妩娘吵闹反叛。
这一次,因为杜恒霜突然自求下堂,才让许言朝行动起来。他本来就一直在劝说方妩娘要亲自来定州一趟,看看大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方妩娘却一直咬牙不肯同意,也不许他出二门。直到杜恒霜跑到秦州单骑退敌的事儿传到长安,方妩娘才真正吓傻了,顾不得旁的顾虑,马上决定来定州。
许言朝趁机要求跟方妩娘一起来看大姐和二姐,还有三个外甥。
方妩娘本来是不同意的,架不住许言朝“缠功”厉害,后来不得已去跟许绍商量了一番,才答应下来,带着许言朝一起来到定州。
许言朝如今是好几个月来,第一次从家里的内院跑出来,实在是有天大地大何处不为家的感觉,他听见方妩娘的问话,回头笑嘻嘻地道:“娘,您确定这里就是大姐的家吗?”
“是这里吧?”方妩娘忙从怀里掏出杜恒霜临走的时候给她留的信,里面还有她在定州的地址。
“那门口怎么会有金甲门将看门呢?”许言朝指了指那大门台阶上站的两个门将。
方妩娘抬头看了看,笑着摇摇头,“这你去问你大姐吧。”一边说,一边命婆子去角门叫门。
那婆子看着大门口的金甲门将有些害怕,躲躲闪闪走到旁边的角门叫门。
角门打开,一个婆子笑着问道:“请问你找谁?”
方妩娘的婆子忙道:“我们是从长安来的,夫人的娘亲和弟弟来了。”
那婆子早得到叮嘱,知道夫人的娘亲和弟弟就这几天会到定州,马上堆起笑颜,道:“原来是老夫人来了,来,快请!”
方妩娘和许言朝跟着婆子一路进了门,来到二门上。
杜恒霜和杜恒雪早得到外院回报的消息,已经带着三个孩子在二门上等着了。
“娘,弟弟。”杜恒霜和杜恒雪一起围了上去,给方妩娘行礼,跟许言朝打招呼。
许言朝笑嘻嘻地行礼,拉着平哥儿、安姐儿已经飞跑进去了。
方妩娘却一把拉起杜恒霜,又哭又笑地道:“你这孩子,是要让娘亲活活担心死不成!娘怎么就生了你们这几个不省心的孩子!”一边说,一边把旁边的杜恒雪也拥到怀里。
杜先诚躲在不远处抄手游廊的大柱子后头,探出头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半晌回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