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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节(2 / 3)

,林瀚也是十分感激皇帝。

他第一次听到这事的时候,其实心中还有些酸楚和懊悔,就是觉得以往应该更理解皇帝一点。

因为不管如何,他作为礼部尚书侍奉皇上也好几年,相处的时间在这里呢。而且这位皇上还与之前的不同,就是他们能经常见着面,

宪宗、孝宗不是经常召见臣子的。

虽然说吵了不少,但天子并没有把他怎么样。仅凭这一点,林瀚就对皇帝是感恩戴德,再加上还略微照顾了他的儿子。

“君恩难报啊。”

最后便只有这四字。

京里的这道旨意也是刚刚出去,到了以后,林庭(木昂)还要准备数日才能启程前往淮安府。

林瀚已经遣人递了信到苏州,反正他要南下回福建,便让他的儿子等他几日。

有些话,

需要当面说。

淮安府离福建太远了,而且他本身年纪也大了,儿子在外做官不能随意回家,他也害怕一不小心最后一面见不上,那有些话就说不出去了。

林瀚还是走了。

一代礼部尚书,到最后就是车马一辆、随从数人。

出入京师的这条大道似乎总是这样,旧人去、新人来。

“以泉山公为例便可看出,陛下用人并不唯逢迎之辈,便如公实兄(张敷华字)这左都御史也是久任,正是因为陛下知道公实兄为官,也是以百姓为先。”

张敷华、林瀚、章懋以及那个脾气更为古怪的林俊,他们这四人被人称作‘南都四君子’。

便是因为他们的风骨。

章懋不必提,他是左副都御史,张敷华一旦致仕,朝中内外都知道接任的必是他。因为皇帝几次都会用章懋来监察拨银的使用,对其分外信任。

既然同为四君子,张敷华和林瀚二人也不会差到哪里。

“只可惜我年老体衰,比德懋(章懋字)还年轻两岁,却远远没有他的精力。这总宪之位也该让贤了。”

韩文的身体则贯来不错,他上前扶了一下。

张敷华继续讲:“近来,陛下不是又提了那个山阳县的知县吗?那也是头倔驴。所以亨大的忧虑,我倒是没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韩文说:“陛下要摸清陕西草场的状况,兵部倒是推荐了个合适的人。公实兄即便想走,也等等。”

“等等?此事至最后,也是一道圣旨,令所占之人尽数清退草场。”

“怕不只是草场,便如淮安府这次的案件一样,天下事要么不究,一究便是接着线、连着网,一环扣一环,环环逃不得。”

张敷华有些惊诧和一贯的悲观,“真要那般……可不是小事啊!”

……

确实不是小事。

朱厚照在宫里签了一道圣旨,令王守仁回京。

一是因为他的父亲快到京师了,有条件的话,可以让他们父子团聚。

二是,接下来的事实在重大,他得当面和王守仁讲清楚。

同样的圣旨也给到了平虏伯周尚文。

此时入京的张璁,只是兴奋于自己可以升任陕西道御史,并不明白等待他的是什么。

再次回到京中,他去了南城,找到了当初在会试之时认识的那个老人家。

可惜再见面,物是人已非,他想象的是如老友一样相逢,但他已为堂堂御史,老人家却只是个私塾先生,所以其实是距离很大。

张璁略有失望。

沿街之旁,一辆马车上,朱厚照掀开帘账,瞧见了这么一幕。

“此人便是张璁?”

这是一个女声,说话的乃是王芷。

“不错。”皇帝收回折扇,帘子也落下,“他那短短的几百字,现在于京中六部九卿之间都有名气。便是朕看了,也会觉得心惊胆战。”

“似乎……也并无奇特之处。”王芷刚刚也瞧了两眼,仅是寻常人样嘛……

朱厚照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可不兴以貌取人啊。”

“只是实话实说嘛。还有,他那番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陛下也该三思。”

“何止三思?早已百思、千思过了。这桩事不做,大明便永远如被束缚双手的巨人,有力也使不出的。”

其实历史的兴替是无法更改的,强盛如汉唐也终归尘土,大明也是一样,所以想得那么多干什么?

反正就这么耗下去,什么也不干,大明最后也根本没什么万世的基业。

既然如此,不如放开手来试他一试。

怕他个鸟。

王芷总归还是有些紧张,无知者才无畏,她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更加明白此事干系,“陛下若是觉得张璁不够,可以派威宁伯一同前往。到时我可暗中协助二哥,以助陛下成事。”

“有这番心意便好。但这件事,不在去的人的官位大小,而在于勇气与意志。总之,等朕见了他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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