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暴雨已经停了,窗外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大晴天。潮蓝色的海面映着晨光,白色的游轮在海上划出细长的波纹。但这些都无法冲淡林美玉的心情——她只想逃。
床单上凌乱的湿痕和身体的黏腻感让她不敢多看一眼。她从林修贤的衣柜里随便拿了件帽衫套上,松垮的衣摆堪堪遮住大腿。她没有换自己的衣物——昨晚发生的一切让她觉得那套衣服已经被玷污。每走一步,似乎都能感到昨夜的痕迹在皮肤下蔓延。
她无法再待在那间屋子里,甚至不敢看林修贤一眼。仿佛只要回头,就会把她拉回那个失控的夜晚。那不是她的侄子,那是一个在热度和迷梦中沉沦的陌生男人。而她居然没有立刻制止……她怎么会这样?
走出家门时,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在胸口回荡,如同溺水的人拼命寻求空气。她顺着港口一路漫无目的地走,不知该去哪里,也不敢回头。
“做任务,做任务,做任务。”
“学分、学分、学分。”
她默念着,强迫自己忽视心底那阵隐隐的动摇——她不知道林修贤醒来后会有什么反应。他还那么年轻,昨晚对他而言可能不过是梦中的胡闹。但对她……她是成年人,那是不可挽回的失控。
只是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龚启慈。
酒店的大厅里,林美玉低着头缩在沙发一角双手环抱住自己,对面的龚启慈在桌上放下两杯茶。他看起来疲惫而狼狈,胡渣遍布下颌,眼睛充血,脾气也失去了以往的从容。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出一丝恼怒。
“你为什么突然辞职,不打声招呼?”
“都这么久了,你还要继续逃吗?”他的声音低哑,掩不住怒意。“我都从t市赶来了,你还在躲什么?”
“你以为你躲得开我吗?我早就知道你在这,但有人不让我过来。”
林美玉垂下眼,不再看他。她穿着林修贤的帽衫,袖口过长,几乎遮住了指尖。她蜷缩在椅子里,感觉每一寸皮肤都在隐隐作痛。
“我知道你和侄子一起来的,他照顾得了你?”龚启慈冷笑一声,眼神里流露出不屑,“你觉得那个小兔崽子还能继续阻止我?”
林美玉没有回应,手指轻轻转动着茶杯的边缘,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丝安定。
“你知不知道,他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单纯?”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穿的帽衫上,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她想着,但昨夜的触感从未褪去。见对方始终没有反应,龚启慈忽然站起来,猛地拉住她的手腕:“走吧,跟我回t市。这次你别想再逃。”
林美玉一惊,她猛地抽回手,站起身来。“我和你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是我说了算?”他的冷笑让她背脊发凉,“你逃得了吗?不管是从我身边,还是从他身边。”
话音未落,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拖向电梯。林美玉挣扎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渺小得像羽毛。她的呼喊无人理会,大堂的人看过来,却始终平静且冷漠。
电梯门快要合上时,一道疾风般的身影闯入了进来。
是林修贤,他刚进来就看见那个男人紧紧搂着他的小姑。一大早无法找到人的被剥夺感和暴躁狂怒瞬间在他心中炸裂,被压抑的情绪此刻彻底失控。他甚至没有思考,脚步一踏,飞奔向前。
“放开她。”
话音未落,林修贤已经掏出衬衣口袋里的签字笔,对着龚启慈的腰侧猛刺下去。
噗嗤——
那强劲的力道让锋利的笔尖刺破衣料、皮肉,穿透肋骨的缝隙插了进去。龚启慈闷哼一声,腰部传来剧痛,立刻松开了林美玉。他下意识想回身反击,但一只如铁铸般的手臂已经死死锁住了他的脖子。林修贤眼神阴冷,犹如猎人捕获猎物。他的力量强悍而精准,锁喉的角度让龚启慈无法呼吸,只能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你敢碰她?”林修贤低声说,那语气像来自地狱深处的低语,冷酷而毫无感情。
龚启慈拼命挣扎,但林修贤的手臂如铁箍般紧锁。他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喘息声,脸涨成紫色,眼珠泛白,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的双腿开始瘫软,挣扎变得无力。
林美玉惊愕地站在一旁,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林修贤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软弱的孩子。她眼睁睁看着龚启慈的脸渐渐扭曲、嘴唇发白。“小贤,够了!”她慌忙拍了拍林修贤的手臂。
“快松开,他不能呼吸了。”
“他欺负你了吗?”
林美玉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避开他的目光。
林修贤低头看她,目光幽暗而危险,仿佛在确认她的安全。松手的那一瞬间,龚启慈的身体如面条一般滑落到电梯的地面上,他咳了几下气息微弱,深色的水渍从裤裆蔓延开来。
林美玉看了一眼酒往外走,林修贤紧紧跟着。
两人一起走出酒店,坐上了门口的的士。车厢里,沉默如潮水般涌动。林美玉侧身看向窗外,却始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