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穆兮窈定了定神,不疾不徐道,“回太后娘娘,三年前臣女随姐姐赴镇国公府参宴,宴上酒醉,迷迷糊糊间被人扶到了一处,不想却……”
她未再继续往下说,毕竟二人连孩子都有了,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们都心知肚明。
然她话音才落,就听得一带着哭腔的声儿响起,“妹妹,你怎能在太后娘娘面前这般撒谎!那夜的人分明是我,你为了当上侯府主母,为了荣华富贵,竟就这般冒认吗?”
“冒认?”穆兮窈看向站在那厢泫然欲泣的穆穆兮筠,轻笑了一下,“若那夜的人真是姐姐,那姐姐为何三年前不道出此事,偏偏要等到现在呢?”
穆兮窈一下将穆兮筠堵得说不出话来,“那……那是因为……”
见她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萧贵妃不由得秀眉微蹙。
蠢笨成这样,难怪当年纵然买通了镇国公府的婢子,也还会出那般意外。
三年前,她本就欲寻个家世平平的官家女子毁了安南侯的婚事,却是赶巧了发现有人买通镇国公府的婢女,意图借机坐上侯府主母的位置,她便干脆顺势助她一臂之力,在安南侯的酒水里添了些东西。
原以为事后,这位穆大姑娘会找上门去,不曾想直至安南侯出征,她都不曾出现,索性安南侯与九公主那桩婚事未成,她便也渐渐淡忘了此事。
直到几个月前,那安南侯竟是发现了贪污赈灾款一事,立了大功,也同时重创了户部。她再次感受到了这位安南侯对他家秩儿的威胁。
于是,她想起了那位穆大姑娘,将她召进宫来,恳求陛下替她和安南侯赐了婚。
可谁能想到,当初这穆兮筠并未找上安南侯的原由,竟是因着出了差错,那晚的并非是她呢。
萧贵妃心下气极,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假的也得变成真的,此事是她撺掇,这穆兮筠败露,她亦逃不过惩处。
她想了想,笑着对太后道:“那自是因为大姑娘并未存着攀附的心思,镇国公府那夜只是意外,纵然失了清白,她也实在说不出口让安南侯负责,若非臣妾偶然得知此事,恐怕大姑娘就打算这般忍着瞒着,白白受了委屈呢。”
萧贵妃言罢,穆兮筠登时配合地垂下眼睫,用绣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好似真成了萧贵妃口中那温婉良善,委曲求全的大家闺秀。
穆兮窈这个庶妹反像是欺了她的。
她复又抽噎片刻,看着穆兮窈道:“妹妹,你想入安南侯府过好日子,姐姐可以理解,可你断断不能将与旁人生下的孩子安在侯爷头上,混了侯府的血脉啊……”
穆兮窈眉间一跳,倒是料到了今日大抵会有这一出,倒也不急,只淡淡开口,“旁人的孩子?既然姐姐一直跟外间道我与旁的男人有苟且,那敢问奸夫呢,奸夫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