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必是穆家的孩子,穆兮窈疑惑地看向林铎,却见他转向太后,“既得皇祖母今日也在,正好也帮着见证一番。”
林铎神色端肃,眸光炯然,这派样子不禁令堂内众人皆不由得屏息,总觉得似有大事要发生。
穆致诚早已被这番气氛吓得大气也不敢喘,蓦然听得一声“穆大人”,登时吓得人一抖,就见那安南侯对着他道:“我这里有一物,需得让你认认。”
他尚且还未反应过来,已然有一张纸被展到了眼前,“穆大人可认得这纹样?”
穆致诚凝神看了半晌,眸中却满是迷惑,似乎并不识得这是什么。
然穆兮窈却是一眼认了出来,“这是我娘的遗物!”
看着穆致诚这般反应,林铎蹙眉,又问,“这是窈儿生母的遗物吗?
穆致诚怔了一瞬,旋即连连点头,“是,是,是窈窈母亲留下的东西。”
“穆大人确定?”
“确定。”
得了肯定,林铎转向一侧,“大夫人,您告诉穆大人,此物所属于谁?”
唐家大夫人杨氏自人群中走出来,她强忍着泪眼,一字一句道:“这是我那小姑子,我夫君的亲妹妹唐月疏的周晬礼,是她的贴身之物。”
话音才落,堂屋内登时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纵然未做过多解释,可这话的意思已然再清楚不过。
打听到“唐月疏”几字,站在角落的沈澄几乎是一瞬间怔忪在原地,久久都反应不过来。
刘氏亦是难以置信地看向此时面色惨白的穆致诚,“老爷,您不是说,那云嬿是你去烨城查探时纳的妾吗!”
怎的突然就变成了什么唐家的姑娘。
穆致诚神色闪烁,好一会儿,才颤着声像是喃喃般道:“想是……想是弄错了,毕竟这玉佩总也会有相似的,指不定就是两枚玉佩的纹样相近了些,对,定是如此……”
他话还未说完,蓦然伸出一只手,夺去了林铎攥着的那张纸。
沈澄辨认着上头的纹样,小心翼翼却又看得细致,似是希望一切如他所想,但又不希望那是真的。
少顷,他双眸微张,旋即似是认命般缓缓垂下手去,唇间泛起一丝苦笑,他转头看向站在那厢的穆致诚,眸光渐渐冷下来,在众人猝不及防间,骤然挥拳而去。
穆致诚被一拳打翻在地,还来不及爬起,便又重重挨了一拳。
“沈太傅……”林铎拦下他,他亦知穆致诚可恶,但若现下就将他打死,许多事便没了结果。
沈澄似也明白,他停了手,眸中似有莹莹泪光闪烁,他没了平素的温文儒雅,有的只是看向穆致诚时的咬牙切齿及浓重的恨意,“这些年我心下一直盼她活着,但绝想不到,她当年确实没有死,却被你这般子人霸占为妾,你个畜牲,可是故意囚了她,让她不得回家报信!”
“我……我没有……我没有囚她……”穆致诚捂着肿起的半张脸,慌忙解释,“我在河边寻到她时,她或是磕了脑袋,压根不记得自己是谁……”
当年,他被派赴烨城,学习筑堤事宜时,偶然在河边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看着她那昳丽动人,宛若谪仙般的容颜,他蓦然间昏了头,在她醒来,询问自己是谁时,竟脱口而出,告诉她她是自己的妾。
想到她娘这些年的遭际,穆兮窈几欲站不稳,全靠红缨半扶着她,“原来我娘说的都是真的,她并未得什么癔症,是爹你一直在骗她,她有家,亦有家人,她根本不是你的妾!”
堂内诸般指责的目光如无形的箭雨飞掷而来,穆致诚背上泛起密密的冷汗,惊慌失措但仍在不断狡辩:“我只是……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可你们想想,若非我在河岸边发现了她,指不定她早就死了!是我救了她,是我救了她呀!”
林铎冷眼看着他,实在不知他如何有脸说出这般子话,“可也是你,生生将她困在你的府里,直到死都没能再见到家人最后一面,穆致诚,你可知,在大晟,拐骗之罪,最重可施以磔刑!”
磔刑!
穆致诚怎会没听说过磔刑,那可是断手断脚,死无全尸的酷刑!
他看向穆兮窈,飞快膝行过去,攥住她的裙角,宛若攥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哭嚎着道:“窈窈,窈窈,你帮帮爹,不,你救救爹啊,你应当知道,我当初对你娘有多好,她虽为妾,但她屋里的珠玉首饰,绫罗绸缎,就是正妻也不一定享受得到,你替爹求求情,替爹求求情啊……”
穆兮窈阖眼,默默坠下泪来。
求情?
纵然他是她的父亲,她也绝不可能替他求情。
她娘本应是唐府尊贵的姑娘,过她该过的日子,而不是受人所骗,以妾的身份,被囚在荆县那个院落里,恍惚记得,却又想不起自己的家究竟在哪儿,直到死都是抱着遗憾而去。
原来去岑南的那一回,她在唐府老宅看到的那棵桂树就是她娘梦里的那棵,她竟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回了那个她娘生前朝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