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慌张已让他没有了丝毫的理智,即便宁泰珩收到消息赶回家中,也只能让他的怒气更甚而已。
“宁宰相这几日府中就没留过什么人?”
“景将军这是玩笑话了。”宁泰珩皮笑肉不笑的,“景将军即便要拿人,总也要有证据吧?再说了,您已经将我宰相府上上下下的翻了一遍,这不什么都没找到吗,难道不是应该给我道个歉?”
无力感让景伏城难受异常。他突然意识到在京城当真没有丝毫在边关的自由。
他找不到人,就没了法子。
还得被宁泰珩牵制着,要道歉。
可他如何说得出道歉的话。
景伏城盯着宁泰珩足足看了半炷香的功夫,什么话都没说,一抽马屁股往外去了,留下宰相府满地狼藉,没说过一句“抱歉”的话。
手足情深
策马驶入靖王府,东生一个箭步冲上来:“将军!您怎么在这儿?”
“怎么,我自己的府邸我还回来不得了?”本就心情不好的景伏城翻身下马,将马鞭随手往东生手上一扔,黑着脸说道。
“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您不是在宫中禁足么?这么贸贸然的跑出来,陛下会不会……”
跑出来的时候景伏城压根没想那么多。
被东生这么一提醒,他也觉得好似有些心虚,觉得有些不太尊重景伏远。
可木已成舟,眼下他跑都跑了,还是抢了景伏远最喜爱的那匹汗血宝马跑的,还能如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更何况他觉得景伏远顶多将他怒斥一顿,也不会做什么的。
“这几日忘禅大师都不在?”景伏城沉声问道。
“忘禅大师?”东生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道,“前几日确实不在,但方才……”
他这话景伏城没来得及听完。
因为说到一半时,不远处长廊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景伏城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想,一下子奔了过去。
他穿着他那件常穿的和尚服,嘴角的胡子冒出来青岔,双眼一圈发青,显然是休息得一点都不好。
那一瞬间景伏城心中甚至观察到了很多忘禅的细节,但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忘禅揽入了怀中,将他死死地、紧紧地抱了起来。
当怀里的那个人是踏踏实实的存在着的时候,他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眼前这个人是最重要的。
忘禅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束缚,可却是徒劳无力的挣扎。
好不容易等景伏城情绪缓下来了一点,忘禅才开口问道:“你怎会在此处?”
与东生几乎一模一样的说辞。
景伏城顿了顿,低声道:“我怕你……出事。你没事便好。”
“你不是被皇上关了禁闭?”忘禅冷着脸道,“是他放你出来的?”
“不是。”
忘禅心里瞬间明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压着嗓子道:“你现在立马回宫中与他道歉。”
景伏城却好像被他刺住了,情绪也有些不太好了,他松开手, 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微凉了几分道:“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是抢了马明目张胆的跑了出来,他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难不成还要对我做什么吗?”
忘禅脸色难看,一时语塞,看着景伏城那根本不放在心上的神色,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即便他说了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景伏城根本不信。
在他心中,景伏远仍是那个待他极好的兄长,从未变过。
忘禅一直未曾睡着。
房间内的烛火噼里啪啦的炸开了好几次,直到彻底燃尽了灯油灭掉,屋内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窗外隐隐有雨点打在屋檐上的啪嗒声,缠着耳边怎么都不清净,所以才一直睡不着。
大概在后半夜的时候,忘禅模模糊糊要睡着了,听到前院传来很大的动静,似乎来了很多人,叽叽喳喳的在说着些什么。他缓了一下,突然就清醒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披上外衣,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好,便往外冲去。
靖王府灯火通明,院中,站在最前面的人是宁泰珩,他身后跟了约莫百来个侍卫,有些站不下的,便在靖王府外等着。
他们点着火把,鲜红的火焰几乎将半个天空都映亮了。
景伏城的脸色苍白,难看到极点。
“怎么回事?”忘禅裹了裹衣服,问东生。
东生压低声音,解释道:“方才宁宰相带着一批人冲进来,说是……说是要将将军拿下下狱。”
忘禅心道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敢问宁大人,我犯了何罪。”景伏城微微抬着下巴,神色微冷,“你来拿我,又是领了谁的命令?”
可笑景伏城还天真的以为景伏远根本不知道。
忘禅闭上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以为宁泰珩会说不尊天子,如是这样一个小小得罪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