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知道他在讽刺自己,“那你别喝!”
“你买的吗?”李洋鲲都不瞅他,瞅秦冬阳,“坏东西。坏东西都花嘴。你也是律师,别信这套。”
秦冬阳这才明白过来,笑了,“能喝啊?”
“当然能喝!”李洋鲲擂一大口,摇头晃脑,“好几十块呢,不能喝还行了?”
“可怜可怜你的胰腺!”林巍受了讥讽自然反击,“抗得住这么暴饮暴食?”
“别操心!”李洋鲲完全不把林巍当雇主,“我是属骆驼的,禁得住旱也受得住涝,要不能干这行?哎,”他跟秦冬阳打商量,“也给廖杰带一杯吧?那家伙估计也没喝过。”
“你还真要打他主意?”秦冬阳出其不意地问。
“嗯?”李洋鲲一怔,“不买就不买,咋瞎说呢?我那是开玩笑。”
秦冬阳低头笑了起来。
李洋鲲反应几秒,“你也是坏东西。我帮你,你还是跟他一伙!”
秦冬阳笑嘻嘻地掏出手机,在小程序上下单了四杯杨枝甘露和一杯暴打柠檬。
林巍眼尖,“买那么多?”
“每人一杯!”秦冬阳情绪很好地说,“廖杰,野哥,我哥,嫂子,隋萌姐,都得喝。”
我们的家
本来不是一拐杖能完事的出柜风波在隋萌的到访之后暂时消停了。
秦大沛时时刻刻想揍林巍,弟弟在眼前时不敢表露心思,弟弟不在了又怕他回来心疼,三十好几了终于真正学会克制,克制来克制去的,经年感情逐渐夺回上风,硬把他心里的那点儿憎恨嫌恶给压倒了。
沈浩澄最后知道细情,却没顾得上在意两位老朋友之间的的梁子,神色异常郑重,“这怎么会?冬阳……近二年我和他见得少了点儿,但也不该……”
秦大沛见口舌最清楚的沈浩澄也吞吐了,愁容尽显,“我也觉得不会,想不信。”
沈浩澄马上提升几度严肃,“既然不是空穴来风就不能掉以轻心。”
“还掉以轻心?”秦大沛长叹,“天塌了。”
刚读一年大学老爹就出事情,秦大沛都没说过“天塌了”的话,这是真触心肠。
沈浩澄分不了忧,替朋友愁。
“这腿还得多久能好?”秦大沛焦躁,“我想带冬阳去更大的地方看看,最好出国……”
刚说到这儿,林巍进来。
秦大沛戛然而止,舍不得给他听一个字。
沈浩澄先对秦大沛说“那得征求冬阳的意见。”见他不搭腔,又问林巍,“冬阳呢?”
“陪野子去拍颅底片。”林巍回答,“池跃也跟去了,人多了不好,我就回来。”
沈浩澄点头,“觉得没问题啊?”
“看野子的状态肯定没问题。”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秦大沛始终沉着张讨债脸,死不吭声。
到后来林巍和沈浩澄没什么可说的了,病房里唯剩难堪的沉默。
林巍又站起来,“我去看看。”
待他走了,沈浩澄方再看看秦大沛,“你俩怎么解决?”
“没个解决。”秦大沛快憋死了,抻着脖子使劲儿吐口闷气,“兔子不吃窝边草,混蛋东西!”
沈浩澄轻笑,“骂他就骂他吧,冬阳不是草。”
秦大沛骂人也不解气,“浩子你说,我秦大沛这辈子还能再找出个弟弟来吗?就这么一个,放在大伙跟前儿,指望你们帮我照顾着,这可倒好,让狼叼了!”
“别说那么严重!”沈浩澄更笑,“咋就叼了?”
“那骚玩意儿!”秦大沛脱口道,“觍着老脸跟我讲和冬阳在一起了,我不信这个‘在一起’是柏拉图。”
沈浩澄不好再笑,慢慢敛起表情。
秦大沛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好,赶紧找补,“前任都该挫骨扬灰,我骂他,和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几个月前你还想让我俩复合,”沈浩澄说,“现在就要扬灰了?哥们之间说点儿实在的,你气成这样,到底是因为他是男的,还是因为他是林巍?”
秦大沛被这句问扎了一下似的,微愣过后诚恳地说,“我也没那么开明,看你和小漂亮恩爱跟着高兴,冬阳……我就没往这方面想过,认定他会找个性格温柔的弟妹回来,没事儿就到我家和小飞燕乐乐呵呵地聊天。小飞燕说我双标,是双标,但只是一半原因。”
沈浩澄等几十秒,不听他继续说,自然问,“还一半呢?”
秦大沛稍稍别开了头,“咱们仨一起混了这么多年,我眼睁睁地见他怎么对你,从死追到分手,看了个全程。后来你们是有矛盾了,但他做的……浩子,冬阳肯定没得到过那些重视。坏东西真的爱我弟弟吗?他拿冬阳当补丁呢!”
身为律师,沈浩澄从不为没确证的事情发声,他略思索,只说,“我理解你。”
“理解有啥用啊?”秦大沛的苦恼又浮现在脸上,“冬阳要是没这毛病,我绝不让他得逞,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