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傅沉砚眼底翻涌着浓浓的墨色,她熟透樱桃蜜般的唇于他而言是最浓烈的邀请。
他甚至不知这姑娘是从何时起对他而言分量不一样了。
若非听见那个天真至死的人与姑娘的对谈,兴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过多留心。
焰火未停,只是稍作歇息。因方才的剧烈声动,使得这样寻常的夜色也变得更为寂静。
寂静得好像能听见她心绪未平的微微喘息。
这些喘息声于现在的他而言甚至都能勾起最原始的冲动,他强压住本能的动作,仅仅抬起一只手——
狠狠钳住她的下巴令她被迫抬头与自己对视。
心中不免回荡着适才她问那个人的问题,说不清是自己想要回应,还是被迫退回禁地的那个单纯无比的男人未诉尽的难平。
而他心绪百转千回,自认为与那个被唤作可笑称呼“小白”的人不同,他绝不会单纯到因为清晨被陌生女子亲吻就爱上她。
于是压抑住想要再度吻上去的冲动,本意是想问些别的,譬如她用膳与否,穿得这样单薄,冷不冷?
可话至嘴边,说出来的却是:
“怎么,你的眼神是贪恋他的吻,还是因见到孤而惊喜呢,孤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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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颗杏仁
周遭的一切在此刻都凝成一块静谧剔透的琥珀糖。
而温泠月就是被包裹在其中的折出他模样的气泡,只会呆呆望着他眉眼,心里一片空白。
兴许是对忽然变换的角色极度讶然,还未反应过来那个男人的突然而至。
于是也对他的话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我在等你。”
没有来由的一句话,就连她脱口而出的瞬间都略微吃惊。
同样诧异的还有他。
若非温泠月当下懵懂,换做任何一个人想必都能从他脸上觉出一分不显山露水的羞怯,哪怕转瞬即逝。
傅沉砚瞳色登时深沉下去,努力清澈的目光也晕染上一分异样的复杂。
焰火稍作停息,新年而至的喧嚣在街上难以忽视的欢笑声中如期而至,但不知是对于谁而言,新年真正的到来,是伴随着将才少女的一席话,轻轻的,悠远的降临。
“孤是谁?”
他仔细盯着她,不漏过任何一个变化。
温泠月坦荡:“殿、殿下。”
又是短暂的噤声,而后他想起什么,又像是在心里徘徊良久的一席话。
“方才的事,孤都知道。”
她与他缓缓恢复了正常的距离,而男人分明只是吻了一遍,再正身时姿态便像变了个人,疏离而矜贵。
温泠月不作声,等着他的后文。
毕竟,她是要问出个答案的。
不光是小白的答案,也是他的。
因为他们是一体,因为他们都是他。
“你想知道孤为何带你如宫。其实这本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若非你如此在意,想必这个缘由会藏起一辈子,待到百年后同孤一起消失。”
因为娶她的确是转瞬的想法,而他无法向自己解释那一瞬间的选择。
太子娶妻选择是多,这点来说温泠月的顾虑并无道理。但于傅沉砚而言,权力大于一切的总和,故而家世是决定一切的必然前提。
京中能看得上眼的官员不多,对他有用之人更是寥寥。
彼时的太子被帝后百般催促,便从两位丞相家的女子做择。
他虽不认识裴晚,但对她多少有所耳闻,虽从未留心,但碍于裴丞相总刻意携其出现,裴相心中所想,他不是未有察觉。
而另一位……
温家的姑娘。
太子几乎从未在宫宴中对此女子留有印象,那些或大或小与温相共同出入的场合,他似乎有意回避姑娘的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