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乾听说明湛又挨了教训,忍不住找凤景南进宫探讨一个明湛的教育问题。
当然,名不正则不顺,不顺则事不成。自己毕竟不是明湛的亲爹,故:
凤景乾劝弟弟,“明湛那个脾气,就是个顺毛驴。其实他颇明事理,心地又软,你给他两句好话,比你这样又打又杀的强百倍。你说,你打的他没法出来见人,若是有个应酬,叫外人瞧见,明湛脸上无光,就是你面儿上也不大好看吧。”
“我本也没想动手,皇兄不知道有多气人,忍都忍不住。”凤景南抬眸看一眼凤景乾,“我这也是为皇兄出口气,他这随口胡诌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凤景乾笑,“你真是……”知道弟弟想岔了,凤景乾不禁摇头微笑,“当初朕还指点过你呢,也没见你跟朕怎么样呐。”
凤景南微微尴尬,托起茶盏挡住半边脸,“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
凤景乾低笑,也不再多说此事,“明淇比武招亲的事,朕已经命人下去准备了。”
帝都关于宁国郡主的说法很多,普遍认为收益和风险一样雄厚,譬如招亲写的好,原来弓马骑射也都不错。”
凤景南笑着附和,“确是难得。”这种水准,应该是下苦功练过的,阮家培养儿子向来精心。
不过,武功就差了些,阮鸿雁人物俊俏,哪的是落败,也从容淡定。实力相差甚大,便不做困兽之战,痛快认输,倒也风度翩翩。
“皇伯父,这位公子是谁?”明湛指了指胜出阮鸿雁的青年,此人相貌普通,肤色偏黑,蚕眉虎目,武功也是大开大阖,尽显大家之气派。胜了亦并无欢喜之色,镇定自然,对着皇上的方向躬身一礼,便退下了。
凤景乾笑而不语。
场上已有人唱诺:帝都巡戍使陈四贤胜出。
明湛笑道,“这位陈大人真是一员虎将。”
“你看中他了?”凤景乾笑问。
“我看中没用,得明淇喜欢才行。”明湛笑,“我单是喜欢陈大人的风度,胜而不骄,沉稳镇定。不过,阮探花并未尽全力。”
凤景乾侧耳微倾,明湛笑吟吟的拈了颗葡萄喂凤景乾吃了,“骑马、弓箭,阮探花皆是前三之数,再看他年纪轻轻便已高中探花之位,可见之前的确是刻苦功读。他这样年轻,便有这样的本事,一是阮尚书逼肯的紧,二则阮探花想来必是个好强之人,凡事不做则罢,做必做到最好。他既敢报名,想必是有些把握的。所以,他的武功应该可以与弓马媲美,哪怕不及陈大人,也不会相差太多。”
明湛的声音并不低,听到的人也不少,阮尚书面露尴尬,凤景乾哈哈大笑,指着明湛道,“你这小子,一会儿朕叫了阮卿来,你问个清楚如何。”
“自然是好的。”明湛毫不客气,又引的凤景乾发笑,龙心大悦。
凤景南瞪明湛一眼,就显的你聪明了,蠢货。自从明湛开了金口,就有变话痨的趋势,聒噪的很,还不如以前哑巴的时候清静呢。
明湛却以为凤景南给他投来了赞赏的一眼,得意的挑起下巴,微微颌首。
大庭广众之下,凤景南也不好教子,只好别开眼,不去看明湛那张自恋的臭脸。
明湛的视线落在魏宁处,魏宁手肘撑着茶案,斜支身子,脑袋如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的,在打嗑睡。
魏宁今天穿的是正一品侯爵服,阳光晒得他半张脸微红,粉粉的,好看极了,让人只想过去摸上一摸才好呢。
中午,凤景乾赐宴,魏宁在幸得一席之位,凤景乾问他,“睡得可好?”
“春困秋乏夏打盹儿,实在是日头太好,臣一时失仪了。”魏宁毫无惧色,温声回道。
“你这胆子愈发大了。”
魏宁笑,“都是陛下宽仁之过,臣放诞了。”
凤景乾笑,“照你这样说,还是朕的过错。”
“臣恃宠而骄。”
凤景乾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口吻,“子敏啊子敏,也只有你敢在朕跟前儿如此放肆。”
魏宁笑着一揖。
凤景乾指了一道百鱼羹赐给魏宁,“这个你素来爱吃。”亲呢如同子侄。
诸臣皆羡慕魏宁深得帝宠,还有几人酸不溜啾的在心里暗暗呸了几声,臣,臣!
魏宁笑领,心中却暗暗叹气,看来真是块儿极难啃的骨头让他去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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