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如此仗势欺人,他贾龙也不是什么好人。贾龙心中冷笑,坐下后,立刻说道:“王太守,我从成都而来,难得来汉中一回。然而,进入太守府就被士兵拦住,盘查身份;等进入府苑中,又看见一口装着沸水的大鼎,恐吓吓人;抵达太守府大厅,又看见二十个士兵严阵以待,杀气十足。莫非王太守摆下鸿门宴,想要杀了我和任岐。”
王灿见贾龙神色严肃,句句针对他,暗道贾龙真不是省油的灯。
顿了顿,王灿说道:“贾从事谬矣,谬矣。”
贾龙不等王灿继续说话,眼中露出戏谑的眼神,急忙问道:“敢问王太守,某错在何处?”
王灿神色一整,解释道:“贾从事担任益州从事,通晓经史,熟知政务,应当明白太守府是汉中郡的中枢,往来的官员和将领纷繁众多。因此,需要士兵在大门外把守,不论是何人,都要盘查身份,防止居心叵测、心怀不轨之徒前来滋扰生事。”
贾龙脸上露出不愉之色,听王灿的话,好像他们成了居心不良的匪徒一样。
任岐则是怏怏然,想要反驳,却又不好插嘴。
王灿笑了笑,继续说道:“至于府苑中摆放的一口大鼎,其一是用于震慑宵小;其二是勉励我汉中文官武将不得懈怠,要力争上进;其三是用来烹杀汉中的贪官污吏,有此大鼎,我汉中无忧矣。”
说完,王灿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颇有意味的看了眼贾龙。
“咕咚!”
任岐吞了口口水,觉得事情大大的不妙。
贾龙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摆在大厅前的大鼎虽然用途多,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现在王灿给出这么多理由,无非是和稀泥,真正的意图是冲着他和任岐来的,为了敲打他。贾龙深吸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情绪,绕过了最后站在门口守卫的士兵,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想自取其辱,又被王灿说教一番,他说道:“王大人,龙出使汉中,此来是为了传达州牧刘大人的命令。”
王灿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神色从容,淡淡的说道:“贾从事,你可知道这几日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龙一听,心中蓦地有种不好的感觉。
虽然贾龙知道王灿是在转移话题,不想听刘焉的命令而才故意说出这番话来,但是王灿既然这么说,事情肯定和他有关,否则不管王灿这么折腾,都还是要听他传达刘焉的命令。贾龙想了想,问道:“王太守,成都是益州首府,兵精粮足,会发生什么事情?难道是王太守故意瞎编的事情,想要转移话题。”
“哈哈哈……”
王灿朗声大笑,朗声说道:“贾龙,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
贾龙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良久,他问道:“成都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王太守不吝告知。”
王灿脸上露出笑容,鱼,终于上钩了。
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
贾龙出身益州的大家族,又是益州从事,能力比较出众,而且也是相当的狡猾。
王灿想要摆平贾龙,只有用和贾龙相关的事情才能套住贾龙,打乱贾龙的阵脚。王灿说了一句看似和贾龙不相关的话,却出奇制胜,彻底把局面掌握在手中,让贾龙不得不屈服。或许贾龙说王灿故弄玄虚,可贾龙没有胆子去赌,因为家族的利益远大于刘焉的利益。
贾龙必须要尽快知道益州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应对发生的事情。
而且,赵韪野心勃勃,想要铲除益州大族。
现在王灿说成都发生了大事,是否是赵韪动手了呢?
这时候,贾龙乱了手脚,王灿却不慌了。他端起摆在案桌上的酒樽,轻轻的啜了一口,脸上露出沉醉的神情,笑说道:“贾从事、任太守,这酒可是陈年好酒,味道醇厚,甘冽爽口。来,我敬贾从事和任太守一杯,请!”
说完,王灿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王灿敬酒,贾龙自然是不能推拒得,不耐烦的端起案桌上的酒樽一饮而尽。
然而,王灿越是不说话,贾龙心中就越着急。
贾龙面色镇静,不紧不慢的说道:“王太守说成都发生了事情,不知是什么事情竟然让王太守都知道了,请王太守不吝告知。”
任岐不知道贾龙心中的想法,脸上满是疑惑。
他在外担任犍为太守,虽然知道赵韪和益州大族之间的矛盾,却不了解益州内部的暗潮,只能坐在一旁满头雾水。
王灿脸上带着和煦春风般的笑容,好像没有听见贾龙说的话一样,重新往酒樽中斟满酒,端起酒樽,笑说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小事而已,不值得贾从事挂怀。来,来,贾从事难得担任刘州牧的使节来汉中,请贾从事再饮一杯。”
贾龙面色发苦,王灿简直是死缠烂打,浑象一个地痞无赖。
然而,他也明白,这是最正常不过的手段。
贾龙心急如焚,任岐一头雾水,根本没有把王灿的话放在心中,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