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兵快速跑到大厅中,朝赵韪拜了一拜,随即恭敬站立。
赵韪命令道:“立刻传令泠苞将军,让他放弃和邓正交战,立刻领军返回成都。”
“诺!”士兵抱拳回应一声,旋即转身离开。
赵韪目光又看向其余人,说道:“诸位,先主去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现在的益州风雨飘摇,危在旦夕。益州在,诸位永享荣华富贵,益州不再,诸位可就成为王灿的阶下囚,还望诸位能够多多思考,想出御敌之策,能够退回王灿大军。”
这番话落下,众人尽皆变色。
大厅中,突然间变得沉寂起来,站在大厅中的文武官员相顾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王灿大军来势汹汹,前去和王灿交锋的将领不是被杀,就是被王灿生擒,这样的威势,如何能挡?
气氛,粘稠的凝滞起来。
尤其是胆小的官员,更是面色灰白,神情难看。
“我有一言!”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人,此人身穿藏青色长袍,博领大衫,生得面目俊朗,淡然儒雅,颇有古风之气。中年人站出来后,赵韪的眼眸顿时一亮,他双手朝中年人揖了一礼,拱手问道:“文表先生,可有退敌之策?”
文表,是中年人的字。
中年人名叫王商,字文表,郪(qi)县人(今四川省三台县郪口)。此人学问广博,且见多识广。
史书记载,益州牧刘璋曾经聘请王商担任治中从事,代理蜀郡太守。荆州牧刘表、大儒南阳人宋仲子也仰慕他的名声,都和王商交好,许文休也曾称赞王商是‘中原的王景兴(王朗)之类的人物’。
由此可见,王商在益州声名和威望都非常高,足以让赵韪慎重对待。
王商笑说道:“将军,商心中有疑惑,望将军解答。”
赵韪眉头微蹙,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先生尽管说出来,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商问道:“敢问将军和先主相比,自认为如何?”
“先主雄才伟略,殚精竭虑,奠定益州基业,韪相比于先主,相差远矣!”
赵韪心中暗骂王商问的狗屁问题,他自认才能不亚于刘焉,可是王商当着众人的面问这样的问题,即使赵韪心中认为比刘焉更强,可是也不敢说出来,只能乖乖的说比刘焉差得远,远不如刘焉。
虽如此,赵韪依旧是礼贤下士的模样,并没有露出恼色。
王商问道:“王灿麾下有郭嘉、荀攸、程昱这等名士大贤,能安邦定国,运筹帷幄,敢问将军暂代先主主政,麾下可有这等文臣?”
赵韪如实回答道:“没有!”
王商又问道:“王灿麾下有赵云、裴元绍、周仓这等虎狼之士,能征战沙场,统帅大军,敢问将军麾下可有这等武将?”
赵韪又摇头,说道:“没有!”
见王商还要说话,赵韪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感情这厮是来祸事的。
然而,赵韪却不能打断王商说话。
王商接着说道:“王灿携大军前来,攻克葭萌关,直下剑阁、江油、阆中,又派遣赵云、严颜、裴元绍和周仓分别攻克雒城、绵竹关、涪城,如今三路大军南下,往成都而来,其势如猛虎,凶猛无比,不知将军可有御敌之策?”
一番话,说得赵韪哑口无言。
有道是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赵韪面色铁青,呵斥道:“王商,本将召集所有官员议事,是讨论如何才能挡住王灿,而不是听你帮王灿说好话的。哼,你若是想要背主投降,首先看我手中宝剑答应不答应。”话音未落,赵韪铿锵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对准王商,大有王商若是准备投降,就立刻刺死王商的打算。
“哈哈哈……”
王商大笑道:“将军,商不过是陈述一件事实,并没有替王灿说话的意思。本是忠言,莫非将军听不下去了?若是如此,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赵韪听得这番话,才将长剑入鞘,拱手道:“先生,韪担忧益州局势,心中忧愤,若有失礼之处,请先生见谅。”赵韪深吸一口气,说道:“王灿来势汹汹,已经攻破成都最后的屏障,成都危在旦夕,韪毫无对策。”
王商笑道:“将军代替先主支撑大局,麾下武将不及王灿,谋士不及王灿,又没有天时地利相助,既如此,将军何故要抵抗呢。”
“你??”
赵韪听了后,立刻就要发怒。
然而,赵韪想了想,觉得王商的话必有用意,说道:“请先生教我!”
“孺子可教!”王商捋了捋颌下胡须,说道:“昔时,越王勾践败于夫差,无奈之下,投降夫差,为夫差驱策。然而,勾践受尽磨难,却不甘堕落,奋发图强,最终灭掉夫差,重建越国。如今益州的局面和越国何其相似,都是处于危难之中,稍有不慎,便有倾覆之危,将军替先主支撑大局,应该卧薪尝胆!”
说到此处,王商便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