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胡青翧说的是,事情闹的这么大,怎可能轻易了结,再有,这胡青翧瞧着甚为机灵,并非那种执拗通直之人,既如此对恒通当不依不饶,莫非知道了什么。想到此,心里咯噔一下,若果真如此,自己这些年维护恒通当,岂不成了糊涂官,还需探探底细再做计较。
想到此,目光闪了闪,笑道:“听说贤侄儿颇通丹青,昨儿老夫偶得一幅山水,不知何人多绘,不如趁着此时随老夫书房一行,也帮着老夫辨别辨别。”
青翎心话儿,自己画画的水准仅止于描几个花样子,或者跟陆敬澜的通信中胡乱画几笔,哪称得上颇通,明显就是借口,不过自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便顺着道:“粗浅见识只怕大人见笑了。”
王仕成:“贤侄儿谦虚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书房去了,把刘广财晾在了花厅,刘广财心里也开始忐忑,没想到眼瞅着事情就混过去了,却坏在胡青翧这小子手里,想想这小子刚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觉心惊,莫非知道了恒通当的底细,不能吧,她胡家不过一个乡下的地主,便舅爷是京官,却是闲职,陆家也远不能跟文家相比。
自己正是因为知道文家谁都不敢碰,不敢扫听,才敢如此大胆的宣扬恒通当的靠山是文家,就是知道没人敢去追究此事。
先开头还有些忐忑,可连着几任知府,都对恒通当礼遇有加,胆子便大了起来,更何况,恒通当年年的好处银子,王仕成可是一回都没少拿,便瞧在银子的份上,也不该听胡青翧这小子瞎说八道。
青翎跟着王仕成进了书房,略打量了几眼,便知这位王大人是个大大的贪官,这一屋子从文房四宝到博古架上的瓷器摆设,没有一样凡品,尤其案头的文房四宝,就那方端砚没有几千银子是拿不下来的,更遑论墙上的几幅古画。
陆敬澜喜好丹青,书房里挂的古画都颇为来历,见自己有兴趣便拉着自己一一教给她怎么鉴赏,诸朝大家都有什么特点,如何分辨真伪,日子长了,便自己这样不善丹青的,对于古画真伪还是能鉴别的。
王仕成这书房里的几幅古画,称价值连城也不为过,他不过一个四品知府,便不吃不喝,一辈子的俸禄都攒下,估摸都买不下这书房中的几样东西,不贪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这一进来王仕成也不提什么丹青不丹青了,让着青翎坐下道:“贤侄也不是外人,咱们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的,贤侄跟我说句实话,莫不是知道了恒通当跟文家的干系?”
青翎摇摇头:“涉及皇亲,青翧不敢妄言,只是按照常理判断,文家自来低调,文太师一世清名,严令族中子弟不可经商,又怎会开个当铺,岂非古怪,若是暗地里不声不响的开了,也就罢了,偏偏要弄得如此大鸣大放人尽皆知做什么,对文家可没有半点好处,再有,恒通当也算不得什么巨商大富,便都是赚的,能有几个银子,文家可不是寻常人家,万岁爷皇后娘娘,四时八节的赏赐能少的了吗,况,文家在冀州府尚有百倾良田,开这么个名声不佳的当铺做什么,难道是觉得自己名声太好,想抹黑了不成。”
王仕成:“可刘广财的确每个月都会去文府,我还曾亲眼见过。”他自己上门想参拜文太师,都未得其门而入,却看见刘广财从里头出来,也正是因为亲眼所见,才信了实。
青翎:“便大人亲眼瞧见他从文家出来,也一定恒通当就是文家的,文家上下老小,主子奴才婆子小子丫头的都算上,怎么也得三百余口吧,刘广财若跟文府有些体面的下人沾亲带故的,进出文府有什么奇怪。”
一句话仿佛醍醐灌顶,王仕成暗道,可不是吗,怎么自己就没想到呢,文家主子何等高贵,刘广财根本连边儿都凑不上,更遑论亲戚了,跟文家沾亲不等于跟皇上沾亲了吗,跟万岁爷沾了亲还开个屁当铺啊,不吃饱了撑的吗。
更何况,要真是后台这么硬,做什么每年给自己上供送好处啊,想到自己被这厮愚弄了这些年,不免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敢愚弄本官,实在可恶。”吩咐了一声,叫三班衙役准备,本官即可开堂审理恒通当讹诈胡记一案。
刚在胡记外头看热闹的老百姓,一路跟着衙差过来的,想瞧知府大人审案的热闹,不像根本没过堂,直接进了后衙,老百姓这个失望啊,琢磨这是要私了了。
想想也是,此案涉及国丈府,可是烫手山芋,只要知府大人想保住头上的乌纱帽,就绝不敢得罪恒通当,而胡家也并非没根没叶儿的,陆家的姻亲,还是知府大人亲自做的大媒,故此,私下了结对谁都好。
只不过大家伙仍不死心,都守在府衙外头,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信儿,正要散了,却忽得开了大门,三班衙役也都站好了,齐声威武,知府大人这是升堂审案了。
老百姓兴奋了起来,忙一拥上前,谁也不想错过这个大热闹。
刘广财跟青翎都站在大堂上,还有被压着跪在地上的刘广财的外甥,跟周二狗等人。
刘广财心里头在没有刚才安稳,吓得的脸都白了,刚才抽空传话给伙计叫去文府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