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根没叶儿的,怎么可能把恒通当开成冀州府有名儿当铺,说起来,吴有才才是恒通当真正的老板。
王仕成心知肚明,刘广财不过就是个外头盯门面的掌柜罢了,王仕成把罪责一股脑都推到刘广财甥舅身上,就是为了开脱吴有才。
即便知道吴有才不过是文家一个不起眼的小管事,依然不敢得罪,或者是想送文家一个人情,趁机跟文府搭上线儿,这王仕成的心机真不容小觑,只是文太师若果真如传言一般清廉公正,只怕不会领这个人情。
想着,不禁挑了挑眉,却见温子然正盯着自己笑,青翎别开头,实在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
这官司开头轰轰烈烈,了结的时候热热闹闹,却也干净利落,刘广财甥舅二人从大堂直接进了大牢,都没过夜就一命呜呼了,那个老道跟所谓的神医,关了些日子就放出来了,估计家里使了银子。
吴有才回了文府,天没黑就让文家人五花大绑的绑了送到了知府衙门来,一起关进了大牢,后来虽侥幸出来了,却得了一场大病,也见阎王去了。冀州府从此再无恒通当了。
翟氏几次叫青翎家去,青翎都找借口推脱了,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想把恒通当在冀州府的四个铺面趁机弄过来。
恒通当在冀州府经营了不少年,别管真假,靠着文家这颗大树,倒是谋了不少好处,尤其这四个铺面,无论地段还是格局都是难得的,况且,都是开当铺的,若胡家弄到手里岂不便宜。
一般官府贴了封条的产业都要发卖,至于卖给谁,这里的学问就大了,可不是拍卖价高者得,都是官府指给谁家就是谁家的,故此,想要恒通当这几个铺子,必须走王仕成的门路才成。
说白了,这礼得送的王仕成满意了,这四个铺子便到手了。
这送礼也有送礼的学问,若是安平县县令何之守那样的,直接送金银最好,王仕成这样喜好附庸风雅的,最可心的礼自然是字画了。
字画这个东西看着风雅又拿得出手,论价值只在金银之上,绝对是送礼佳品,更何况,他既称自己一声贤侄,就算长辈,送幅画让长辈品鉴,也是孝心,扯不到别的上头,只这画却要费心思,太贵重了不合适,太寻常了,又怕入不了王仕成的眼。
正琢磨是不是让明德再跑一趟京城,去珍宝斋踅摸一幅合适的来,长福却来了,正好送来一幅画。
青翎打开看了看,不禁笑了,看向长福:“你什么时候来的冀州?”
长福嘿嘿一笑:“小的刚来的刚来的……”
青翎也不戳破他:“回去替我传个话儿,就说谢他费心了。”
长福:“二小姐,小的拙嘴笨腮的,若传话只怕传不好,回头不定要挨我们少爷多少骂了,不若二小姐给我们少爷个物件儿,不拘什么,我拿回去,交给我们少爷,便小的嘴笨些,少爷一高兴也不恼了。”
谷雨嗤一声:“你要是拙嘴笨舌,这天下人就都是哑巴了。”
长福:“这话说的,便我再能说,我们少爷不爱听也没法儿啊,哪怕二小姐捎去一张白纸,我们少爷都能瞅着乐半天,比我传多少话都有用,子盛少爷那天还说呢,我们家少爷平日里聪明的不行,一到二小姐这儿就傻了一半,就知道傻乐了。”
青翎脸有些红,一时间倒不知该给他什么,一眼瞅见自己的扇子,扇面是自己前些日子闲的时候,写的几个字,扇子套也是自己绣的,便放在了桌子上,知道他跟谷雨还有话说,站起来走了。
长福一愣,刚要跟出去,给谷雨一把抓住:“你个没眼色的,还跟什么?”
长福叹了口气:“我们家少爷真不易啊,日日夜夜都惦记着二小姐,可二小姐却总是冷冷淡淡的,也不知心里想的什么,这要个东西罢了,都这般的难。”
谷雨白了他一眼:“难什么难,这不是吗,还非让二小姐递到你手里不成。”说着把扇子递给他。
长福挠挠头,这才明白过来,二小姐把扇子搁在桌子上就是给他的,不禁道:“你说二小姐怎么这么别扭啊,直接给我不就得了。”
谷雨抬手抽了他一巴掌:“我们家二小姐可还没嫁到你们陆家呢,这未嫁男女,私相授受,传出去好听吗,况且,你二小姐自来是这个性子,别瞧着冷冷淡淡的心里都有数呢,不然,哪会留下扇子,行了,时候不早,你赶紧吃了饭歇着吧,明儿一早还得赶路呢,我得去瞧瞧二小姐去。”
说着就要走,不想却给长福一把搂住:“谷雨,你莫不是忘了,已许给了我,夫人应了我,等少爷跟二小姐成礼,咱们就办事儿,我可是你男人,你见了我就没几句贴心的话儿说?”
谷雨两巴掌拍开他:“少跟我动手动脚的,许了你也没成亲,再敢放肆,仔细我抽不死你。”说着又是一巴掌抽在他后脖颈子上。
自打两人许了亲事,只见面就是这样,长福虽长得不咋地,可后脖颈子却极光溜,好抽的紧,谷雨抽了一次就上瘾了,只见了不抽几巴掌手都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