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朝中几次提出要重建长安,可因财力不支,这事便一直压下不提。
十几年后,长安城里依然行人寥落,一背着酒葫芦的书生路过一间食肆,从打着哈欠的店家手中买了一只蒸鸡。
带着鸡和酒,他坐在马上缓步轻骑,一路向东出了金光门,本打算沿着河一路往山上而去,在出城时恰遇到一老汉似是伤了脚,他下了马来,将老汉搀了上去。
“这位郎君应不是长安人吧?”坐在马上的老汉问道。
“在下祖籍金陵。”
“啊哈哈哈,金陵也是好地方,只是不如从前长安城。”
说完,老汉的笑便苦涩起来。
这世上本该无一处更好过长安城。
书生没有答话,牵着马一路到了老汉所住的村子。
“多谢郎君,不知郎君来长安是访友还是……”
“是访旧友。”
听书生如此说,老汉笑着进了自家院子,不一会儿,他拎着一笼红色的果子走了出来。
“六月见友,送果子最相宜,就算不吃,用来熏屋子也好。”
老者看着风霜满面,行为举止却极风雅,明明身居茅屋草舍,还会用果子熏屋子,书生笑着接过果子,行了一礼,又翻身上马。
马蹄踩在山路上,他一路往上去,终于到了自己“访友”之处。
山下河水滚滚,书生席地而坐。
“林昇,我今日替你来看了看长安,之前还在洛阳呆了些日子,你说长安多美人,可惜如今的长安是没有美人了,只有一群守着枯骨的伤心人。”
打开葫芦塞,喝了两口酒,穿着白衣的书生倚在树干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我在洛阳倒是见到了一美人,足以与你一说,风流自在,雅姿天成。”
山风袭来,书生笑了笑:
“你死的早,没见到美人,与我生什么气?可惜……到如今也不知道你生得是什么模样,去岁我在金陵见了吴画师,他最擅画人,问我想画何人,我说那人我没见过,他气得摔了笔,让我自往梦中寻。”
喝了酒,吃了肉,偶尔谈笑两句。
直到斜阳夕照,书生终于站起身来。
“我要往西北去了,路过庆州我再替你多吃几口羊杂汤……你这游侠儿真是怪哉,总爱些稀奇古怪的。”
摇摇头,书生转身寻了一处空地,用匕首在地上刨出了一个坑。
红霞漫天。
绿水绕青山,浮云缀碧空,皆染上了赤红霞色。
山上竖着一块木牌,上书“沈秋辞悼故友林昇处”。
木牌前面还摆着一篮朱红果子,不多时,就有有雀鸟落在上面探头探脑。
山风又起,鸟拍拍翅膀飞走了。
交易 “分明是赵氏!是赵氏坑杀功臣欺……
听说被关在大理寺牢中的吕显仁要见自己,卫蔷很是诧异。
“你们大理寺审案,还要我一个武将帮忙?莫不是提不动砍头刀,要借我之力?”
来传话请人之人第一次登临定远公府正堂,面上带着浅笑,道:“国公驰骋北疆,杀的都是凶残的蛮兵,如吕显仁这般叛国之人,哪里配让国公提刀?只是这十几日来有几件事吕显仁一直不肯交代,直到今日突然说若是国公大人见他,他便开口,上面催的急,大卿实在没了办法,才让晚生来这一趟。”
听来人这般说,卫蔷忽然一笑:“杜少卿只比我小一点,如何要自称晚生?”
站在堂中的杜明辛面上笑容不变,道:“国公与我叔父同辈论交,晚生,自然是晚生。”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杜少卿是想随着燕歌唤我阿姊,便自称晚生了,原来竟是领会错了,失礼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