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就是让陆时安吃下这个哑巴亏,无处告状。
“还敢抵赖,我都看到了。”教授显然对他很失望,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
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难道是?
怎么可能?
教授又不在。
“教授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方戎莫名的有些不安,余光却正好瞥见陆时安嘴角露出的嘲讽之色。
他下意识又要举起拳头威吓他,一抬眼却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
美术教室不上课的时候,那监控是不会启动的。然而此刻那红色的光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一个事实——监控被开启了。
是什么时候开启的监控?都拍到了什么?
方戎心底的不安瞬间扩散开来,如严冬刺骨的寒气刹那间席卷全身,将他整个身体冻在原地。。
他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起来,险些将手机掉落下来。
手忙脚乱的抓稳手机后,就听教授无情的道破了真相:“我都看到了,你故意损坏陆时安的画作,还试图打他。”
他没想到自己带的这一届学生里竟然有品性如此恶劣的,为人师表的素养让他说不出难听的责骂,但还是要替受到迫害的同学维护真相和正义。
“这件事我会跟院里的其他领导汇报,至于如何处分,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
“这一次绘画作业也不需要你负责,我会让更适合的人来接替你班长的职务。”
方戎的脸色白的比纯洁的画纸还要分明。
他需要有什么来支撑一下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在扶住讲台的时候,再次沾了一手的颜料。
那鲜艳的颜色似乎都在无情的嘲讽他:你完了。
他看了眼被挂断了的电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恶狠狠地朝着一脸淡然的陆时安看去。
“你故意设计我。”声音里带着一股咬牙切齿般恨不得咬死对方的狠劲。
但他忌惮着头上那红色的光点,只能强忍着满腔愤恨。
“你如果不将我的画毁了,什么事都没有。”
言下之意便是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陆时安,你好样的。”他往前走了两步,紧紧握拳的手背上青筋暴突,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神情淡然的青年。
眼底猩红一片:“你别以为这样就赢了。”
“你的画已经毁了,交不上去同样得不到展出的名额。”
我栽在你手里,但我也同样毁了你的机会。
我没输!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陆时安将毁了的画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塞回画筒里,看也不看垂死挣扎的方戎一眼,直接离开教室。
“等一下。”方戎在他走出教室前突然叫住他,“你是怎么让教授相信你,同意打开监控的?”
“我只不过是怕有些人报复心太强,会对着弱小无助的我实施迫害,所以才提前跟教授说了一声。”陆时安看了一眼闪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语气带着几分无辜,“你看,我这个防范意识够强吧!毕竟我们俩前几天刚刚闹过一点小矛盾。”
事实上,前世同样的事情也发生过。
只不过陆时安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他看着自己辛苦创作的画被方戎轻而易举的毁掉,整个人是崩溃的。
那时候的他十分需要美术廊的展出机会,早早就开始了画作的创作。那一副画他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废寝忘食,只为了能交出一份让教授们满意的作品。
然而方戎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毁了他的心血,更甚者无人相信是方戎故意毁坏了他的画,还被人反过来指责他是借机污蔑方戎,被人冠上小心眼、忌妒同学,阴险小人的标签。
也是那时候的无助、彷徨和不安让傅延川有机可趁,轻易的俘获了他的好感。
他不会忘记每一个在他悲惨人生里踩上一脚的人。
无论那一脚是轻是重。
……
陆时安离开美术楼后,直接去了教职办公楼。
“教授。”他敲了敲门。
“进来。”
陆时安推门进去,见教授正在打电话,就在一旁等候。
闻允竹神情严肃的的对电话那端的人说:“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堂堂美院的学生竟然做出如此恶劣的事,要是不处理了,以后其他学生有样学样,岂不是搞得整个美院一团乱。”
电话那边的人:“没那么严重吧。”
“闻教授,这事情闹开了也是丢美院的脸……”
闻允竹生气道:“丢脸也比养成一个犯罪分子强。这一次只是毁坏画作,下一次可能就是直接动手伤害同学,这种事我们要提前扼制,杜绝发生类似的事件,而不是息事宁人,姑息养奸。”
对方有些冒虚汗:“闻教授这话说得也太严重了,只不过是两个学生之间闹出来的小矛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