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朝暮的唇角不自觉地就翘了起来,愉快地将双手背在了身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卫生间,出门后左转,直接去了客厅。
客厅的装修风格和卧室一样,都是自然雅致的中式风,沙发套组和茶几皆由纯实木打造,造型简洁大气。茶几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沙发的座椅上铺着几张正方形的藤垫子。
沙发对面的墙壁上开了一扇窗户,窗框下方摆着一张长条形的实木电视柜,然而电视柜上却没摆电视,窗框上方悬挂着一张被卷起来的投屏幕布,沙发里侧的置物架上摆着一台家用投影仪。
司徒朝暮坐在了正对着窗户的那张长沙发的正中央的位置,正欲感受一下观影舒适度的时候,毛三突然从正门跑了进来,热情洋溢地喊了声:“司徒姐姐。”
司徒朝暮赶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坐你坐!”毛三道,“就是师父怕你无聊,让我来陪着你。”
司徒朝暮:“只有你自己来了,吕四呢?”
毛三:“他外婆刚才给他打电话了,说他妈回来了,他就先回家了。”
“哦。”当事人不在,司徒朝暮才方便询问,“吕四是哪里人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毛三:“他就是这个村子的人,是师父来到东辅之后没多久收的徒弟。”
司徒朝暮好奇不已:“他主动拜得师?”
“那必然不是。”毛三讲述道,“他原来是这个村的村霸,年纪轻轻不学好,一天到晚跟着一帮社会青年瞎混,□□烧无恶不作,村里一大祸害,家家户户看见他之后隔老远都要关院门,别说村长了,就连他妈都管不了他,后来我师父来了,才刚刚在这个村子里面落脚没多久,吕四就带着人上门闹事了,威胁我师父交保护费,还要让我师父拜他的山头,不然就让我师父在这个村子里面混不下去。”
这不是找揍么?
司徒朝暮直接笑出声了:“哈哈哈哈,他当时才多大啊,就敢这么狂?”
“和我一样大,十五岁,但是我师父可不惯他的臭毛病。”毛三幸灾乐祸地说,“他当时带了七八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地痞流氓来闹事,还嚣张地砸坏了我师父刚刚做好的一张凳子,我师父直接把院门一关就开始揍人,揍得他们一个个哭爹喊娘地嚎救命还逃不出去。”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局,但司徒朝暮还是笑得不行:“事后吕四是不是特别后悔?”
“他当然后悔了!”毛三也乐得不行,“他自己亲口说的,当时都要被吓死了,因为在他来闹事之前师父一直在做家具,院子里刚好扔着两把锯子,而且师父那人还总是冷着一张脸,喜怒不形于色,看起来冷冰冰的……哈哈哈,最搞笑的地方到了,我师父把吕四和他带来的那些小混混们挨个打了一顿之后就把院门打开了,大手一挥放其他几个小流氓们走了,唯独把吕四给留下来了,所以吕四就以为我师父要单独报复他,害怕得要死,更搞笑的是我师父当时还真的从地上把锯子给捡了起来,吓得吕四直接跪地上开始求饶。”
“哈哈哈哈哈。”司徒朝暮都要笑死了,“看来吕四的胆子也不是很大嘛。”
“他就是欺软怕硬!”毛三道,“但是我师父肯定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把吕四留下来只是为了让吕四弥补过错,给他当下手,重新打一张凳子。”
司徒朝暮:“吕四他家里人什么态度?”
毛三:“他妈不在家,他外婆接到消息之后先跑过来了,慌慌张张地来到这里一看才发现吕四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树下锯木头呢,然后他外婆就走了,什么都没说,到了第二天,又和吕四他妈一起来了,还带了好多东西,一起央求着我师父收吕四为徒。”
司徒朝暮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吕四他爸呢?”
“出轨了,小三怀孕了,然后就和他妈离婚了。”毛三同情地叹了口气,“其实吕四变成村霸也情有可原,他自己说的,在他的记忆里,爸妈感情挺好,家庭幸福美满,所以心里很有力量,结果突然有一天,小三就上门了,还挺着大肚子,他说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再也幸福不起来的感觉,然后就开始自暴自弃了,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对不起他。”
司徒朝暮的呼吸猛然一滞,眼眶一酸,顿时就明白了顾晚风为什么会收吕四为徒:他在吕四的身上,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宋青山虽然没有出轨,顾与堤也没有背弃誓言,但是他们两个还是分开了,自此天隔一方,妻离子散,家庭破裂。
更何况,他还失去了他的双胞胎弟弟。
双生分离,无异于以刀剔肉。
与此同时,他也被永恒地困在了那座深山内。
这种变故与打击绝对不是一个年纪尚幼的孩子能够承受得了了,所以,当年的顾晚风也如同现在的吕四一样,开始自暴自弃,以一种愤愤不平的姿态去报复身边所有人,报复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毛三继续说道:“吕四他爸是开零食厂的,家里条件还不错——去看看他家的小楼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