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点好了浙江市舶司关系后的一个海商。
汪直这才知道他这个编制怎么来的:陛下很欣赏他提出来的大胆想法,但是计划改了改。脏事不要由大明面孔去做,汪直做一点辅助,负责与前往满剌加的阿方索联络。
他觉得陛下这手段其实更脏,但他很喜欢。
虽然还不曾谋面,但他上达天听了,而陛下是个很实在的人:图谋南洋嘛,那就是用兵。兵不厌诈,自然要用手段。
何况阿方索还递给他一封皇帝的亲笔密信,上面的勉励话语中包含这些话:民间果有豪杰,朕欣赏你勇于出海博浪。广阔汪洋,大有可为!朕盼你建功还朝,一叙见闻。
不得不说是个很特别的皇帝,汪直只是这么觉得,毕竟这也算不拘一格了,竟会因为他一个想法就给他写亲笔密信。
这也显示出,至少皇明记的海贸行对皇帝服服帖帖,凡大事都会奏请上去。
汪直自然不会想到他在陛下的记忆里名声早已如雷贯耳。
“老二,老五老七有没有信来?”百无聊赖中,汪直开口问了一句。
“直哥,哪能这么快?”
作为有牌子的小头目,他当然也要有下线。而他现在最初的下线,自然就是他信得过的几个小弟。
他口中的老五、老七,跟着阿方索一起去满剌加了。
汪直算了算时间,随后皱了皱眉:“该有消息来了才是。又不是寻常跑船,一来一回,两月足够了。跟我去一趟吧,当日也是带他们几家与那阿方索子爵见过面的,总该信得过一起凑几条船去满剌加才是。到时候,让老三跟着一起去。”
表面上,他还是替徽州海贸公司干活。在这边有了一个能与满剌加那边建立一条稳定商路的机会,当然要试一试。
汪直想要和满剌加那边联络得更紧密,就需要往来的商船频率更高。
现在还处于开拓期,他准备拉更多的人。因为大明与葡萄牙曾于屯门有过大战,皇明记海贸行自己其实是没有跑满剌加的。往那边跑的,以前是广东那边受雇于皇明记海贸行的民商,如今又多了一些。
汪直明白那皇明记海贸行里,也肯定有与南洋联络的外察事厂人。只不过,汪直是新人,又是小头目,外察事厂的规矩又是对上单线联络,他没那个权限。
等汪直又拜会了几家在这吉婆岛上的海商,得到的回复很无奈。
虽然是好事,但留在这边的都不是各家公司真正能做主的人,他们也需要来回请示:船是很贵的,满剌加也是很远的,去了还要带上货,很多都得安排好。
汪直回到了自家店铺时,仍旧皱着眉,随后就见店里坐着两个人。
不像是来谈买卖的,见到他之后仍旧稳坐在屋中的方桌旁,只拿锐利的眼神盯着他。
“二位是?”汪直先问了一句,随后看向留守店铺中的老三。
只见老三紧张地摇了摇头:“直哥,说等你回来再谈。”
“汪掌柜,我们兄弟二人有一笔关于鸟粪石的大买卖,那处巨岛广袤如中原一般,可否闭门详谈?”
说话的这个脸色黝黑,显然是风吹日晒漂洋过海才能有的沧桑。
而汪直闻言一凛,不动声色地说道:“哦?兄弟开门做生意,自是愿闻其详。老三,你先和老二、老四、老六他们去望海楼订好一桌酒席,我和这两位兄弟先谈谈再过去。”
支开了店铺里的其他人,汪直这才说道:“二位请到楼上,底下人不知道规矩,就让贵客在这里等着,二位还请见谅。”
“好说。”
在这岛上,如今兴建起来的一些店铺或住房,大多有两到三层,底下有高高的木桩或石桩。
汪直这店铺的二楼,既是他起居所在,也有会客的小房间,推窗可见海。
现在汪直上去之后,却先过去关了窗。
随后他才转身看着二人:“小弟也曾听闻,那巨岛似与中原不同。中原炎夏时,那巨岛却如寒冬。二位从何处听说那巨岛?”
那两人听了这些话,也就不再谨慎,而是都伸手入怀,各掏出一个牌子。
汪直看着那两面牌子,不由得瞳仁一缩。
左边这人手中牌子为象牙所制,只二字:外一。另一人,则是暗沉的铜牌,上面是外十三。
汪直顿时单膝跪地:“卑职王锃拜见厂督大人,拜见上官。”
“坐下说。”
看了看汪直之后,两人先坐在了一旁更精致的圆桌旁,汪直则先站在那说道:“卑职虽领了差使,尚无上官来指点如何行事,没想到是厂督亲至,实在惶恐。此前多有不敬,还望厂督……”
他话没说完,那人就挥了挥手:“在这海外为陛下办事,不搞这一套。我叫石宝,潜邸出身。他呢,你称呼海象,以后他就是你的上线。”
听说他是潜邸出身,汪直再抱了抱拳,随后也坐了下来:“厂督亲来,要卑职做什么,卑职这便去办。”
当日与赵俊这个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