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的天气,晚上多了一丝的清冷。
金在山坐在自己的营帐中,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恢复过来,又看了一会儿军营的物资情况,最终才休息。
第二天清晨,金在山已经是早早去曹山口的两侧山坡上巡视一圈。
给镇守的将士鼓劲儿。
走了一圈下来,他回到营地,便日常的操练士兵。
金在山吃过午饭后,便在营帐中稍稍休息,他还在睡梦中,忽然间,便有士兵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将军,太子殿下到了。”
金在山一向是极为惊醒,一听到士兵的话,翻身起来换上甲胄,便急匆匆出了中军大帐,在营地门口,见到了刚刚抵达朴元启。
金在山行礼道:“末将金在山,拜见太子殿下。”
朴元启面色有些冷漠,淡淡道:“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将士集合,本太子要训话。”
“是!”
金在山直接应下。
他注意到朴元启的神情,心头有些不高兴了,因为朴元启这一副神情,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他在当下,还真是得面对朴元启带来的麻烦。
一行人往营地内的校场去,朴元启走在了最前面,昂着头,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李知恩则是紧随其后。
他注意到金在山,便疾走两步,上前跟在金在山的身旁,压低了声音,淡淡道:“金将军,太子殿下这般的模样,是因为大同江一线失败,他有些担心,所以才这般的。再者,前线大同江一战失利,谁都清楚和金将军没关系,所以请金将军不必在意。”
金在山点了点头。
再者,他的确是在大同江一战失败,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一行人往军营校场去,不多时,便抵达了校场,其余所有士兵也整齐列阵。
朴元启站在了军阵最前方。
他今天身着一袭黑色衣袍,面色肃然,看着营地内的所有将士,深吸了一口气,便高呼道:“高句丽的将士们,大王知道了你们在前线的厮杀,知道了你们的艰辛和不容易。”
“虽说大同江一线的战事失利,但是,你们奋勇杀敌的情况,大王知道,朝中官员知道,举国百姓知道,本太子也知道。”
“这一战的失败,原因并不在你们,而在于指挥的将领不行。”
“这不是你们的责任。”
“是金在山这个将领失职的原因。”
朴元启的一番话,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让人无比的震撼。
谁都没有想到,朴元启在嘉奖将士的时候,突然间,转而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在了金在山的身上,让金在山来负责此前战事的失利。
金在山也是面色微变。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冷意。
果然,太子一来,便干涉军务,甚至于这般公然指责他,便会导致他在军中的影响力受损,毕竟这就等于是表明,高句丽王朴亦盛是不满金在山的。
李知恩也是面色微变。
他知道这是要考虑将士,稳固军心,可是朴元启最后的话,太让人震惊。
这太出格了。
李知恩是身负重任的,他看向金在山,道:“金将军,太子殿下的话,你不必在意。在太子来犒劳大军之前,陛下和丞相就有嘱托,太子一旦干涉军务,您不必管他。所以太子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金在山面颊冷若冰霜,他哼了声,暂时没有说话。
毕竟朴元启是太子。
事到如今,还是得让朴元启把话说完。
朴元启斜眼一扫金在山,看到了金在山的神情,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和鄙夷。
在东宫时,朴元启得到了金在山失败的消息。
当时,朴元启召集麾下的一众谋士议事,所有人商议的结果,便是金在山扼守大同江这一险要,以及麾下还有敢死营,以及五万精兵。
只要是敢拼敢杀,足以挡住齐国的进攻。
偏偏,金在山落败了。
这是什么?
是金在山无能。
是金在山辜负了高句丽王的期待。
朴元启收回目光,他看向已经有些议论纷纷的将士,便再度道:“高句丽的儿郎们,本太子知道,你们之所以全力以赴的抵抗,是为了守卫自己的家园,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父母,更是为了不愿意做亡国奴。”
“齐国杀来,一旦我高句丽落败,我们便是亡国奴,自此被齐国人奴役。”
“所以,我们要死战到底。”
“可是自始至终,金在山都在防御。”
“兵法上说,久守必失,你一直防守,人家一直是进攻,总归会有时候,你挡不住。所以一直防守,必然是会出现落败局面的。”
“这就是金在山的失败所在。”
“身为高句丽的大将,面对齐国的大军,却是只知道镇守,只知道龟缩,不知道反击。我高句丽的儿郎,足足五万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