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吏,敢问官府是怎么想的?”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皂衣小吏眼中露出一抹不耐烦,甩了甩衣袖,将揪着自己衣角的四五只手给震开,不满道:“朝廷的事我哪知道,我连一斗食小吏都不是,哪儿知道官府的态度?而且就算官府有动静,也得少府出面。”
“我哪儿能知道这么多?”
说完。
皂衣小吏就想往外走。
不过还没走出几步,又被人群堵了回来。
皂衣小吏面露愠色。
只是在面对汹汹众人,也只能闷闷的黑着脸,丝毫不敢再态度强硬,他是看的出来,眼前这些人已有些偏执了。
老者再次道:“上吏,你在官府当差,怎么也比我们知道的多,多少也知道一些情况,这可是关乎着我们一家上下的生计啊。”
老者急的在地上跺脚。
皂衣小吏面露难色,犹豫了好一阵,才不情愿道:“我其实真不知道多少,不过说是完全不知,倒也未必,毕竟我怎么也是个吏。”
说到‘吏’时,皂衣小吏脸上露出一抹傲气。
他继续道:“我这几天倒也去打听过,这次关中盐铁之事,朝廷还是很重视的,甚至陛下还安排了长公子去处理,不过跟你们想的不一样,长公子处理的是怀县的沉船一案。”
“并没有关心过盐铁缺失之事。”
四周传出一阵惊呼。
“啊?!”
“没关心?”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几十条大船啊,那么多盐铁沉了水,长公子怎么可能不上心?这么多盐铁关系到多少人生计啊,你小子休要胡说八道。”
皂衣小吏没好气搭理他们,冷笑道:“你们懂个什么?官府跟你们看到的能一样?你们一天天就盯着自己那田地,人家长公子是什么人?那可是陛下长子,关心的能跟你们一样?”
“别说几十条船的盐铁,就算上百数百条船,沉了也就沉了。”
“根本就不入眼。”
“你这小子,你知道些什么?那可是盐铁?在春耕时,连陛下都要亲自带着大臣举行仪式,手持耒耜躬耕,长公子怎么可能不上心,他可是长公子,素有仁义之名的长公子。”老者怒喝连连。
却是不知怒的是扶苏的漠然,还是怒的朝廷的无动于衷。
“这我哪知道,反正我就打听到的信息,长公子的确没有管过,甚至可能压根就不知情,这些事也就你们闹得凶,你看官府有几个人在意?不过你们若真想让朝廷出手,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至少……”小吏阴恻恻道:“要让长公子知道此事。”
“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长公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老者怒极。
只是一旁有人拉住了老者,惊疑道:“长公子还真有可能不知道,我有一个侄儿就在廷尉府当差,前两天刚从怀县回来,我昨日去问他,他对盐铁缺失之事对我们的影响完全不知情。”
“长公子恐也是如此。”
“但……这……”老者涨红着脸。
小吏冷笑道:“还是这人明事理,长公子看到的事情跟我们不一样,长公子处理的也并不是你们的事,而是怀县沉船的事,不要用你们的眼光去看长公子,那就不是一个身份。”
人群中有个公鸭嗓呷呷的传出:“长公子不知情?那这事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啊,这马上就到春耕了,再拖,可就要耽误农事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对啊。”
“这要是不解决,要死多少人啊。”
“……”
见四周群情激奋,小吏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依我看官府这么沉得住气,恐怕盐铁之事,在官府眼中根本就不是个事,只要把事情传到长公子耳中,以长公子之仁厚,定会帮你们解决。”
“还有你们莫要忘了。”
“少府可是执掌天下山池河海的。”
“盐铁不就出自这些吗?”
“其他地方缺,少府还能缺了?”
“你们拉我拽我没用,我就一跑腿的小吏,有什么用?你们要真有本事,就去找其他人,让他们把话传到长公子耳中,让长公子出面,请少府出手,少府一旦出手,这万钧的盐铁还算事?”
“大不了从其他地方运过来就行。”
“你们也别生拽我了。”
“我还有事。”
边说着小吏边费力挣脱出人群。
逃也似的跑远了。
在小吏走远后,人群渐渐回过味来。
那公鸭嗓的男子,呷呷道:“这小子说的倒有理,这事找其他人没有用,官府根本就不会上心,唯有找长公子才有用,也必须由长公子开口,才能把这些事传到陛下耳中,让少府开仓。”
“少府真能解决?”人群中有人焦急的问道。
公鸭嗓男子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