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有一份无字带印玺的诏书。”
“若是能操作得当,让李斯加入其中,这份‘假’诏书,也就成了真诏书。”
“而在赵高的描述中,宫中,他其实是有一些人手的,甚至还能调动一部分的郎中侍卫,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已足够成事了,毕竟是有心算无心,又有‘诏书’在前,宫中大多数人不会轻举妄动的。”
“若是扶苏一时不察。”
“很可能就中了伏击,如当年杀嫪毐一般。”
“身死宫廷!”
胡显目光微动,疑惑道:“但李丞相,又如何会加入进来?”
“这不太可能吧。”
他对李斯加入进来有些存疑。
胡毋敬冷笑一声,淡淡道:“若是这次朝会前,我恐也不会相信,但这次朝会后,我却是信了几分。”
“父亲,这是为何?”胡显一脸好奇。
胡毋敬淡淡道:“你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次陛下提拔的这些功臣子弟,尤其是进入朝堂的,大多数不是其父身死,就是其父已去职,唯有李斯是个例外。”
“他为朝廷丞相,其子却入了朝堂。”
“若我没猜错的话。”
“李斯恐会跟顿弱一样,等一段时间就会主动告老退下。”
“但我跟李斯共事过,李斯就是个恋权栈位之人,他哪可能就这么甘愿退下?”
“尤其过去他跟扶苏同样有政见分歧。”
“因而未必不能说服。”
“除了李斯,赵佗、赵亥、德等人,也都是可以争取的,他们在这次朝会中,都算得上是失意之人,尤其是赵佗,本为南海大军主将,统领五十万大军,而今却被贬为了奉常,还为李信压到了头上,他又岂会没有不满?”
“再则。”
“赵佗之子赵眛这次同样没得升迁。”
“而赵眛情况跟很多人不一样,他如今可是在关东任职。”
“赵佗就这一个独子。”
“关东又实在算不上安全,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赵佗又岂会不怒不恼?他这次已经是明升暗贬了,但朝廷还不将其子调回关中,这么明显刻意的打压,赵佗又岂会察觉不到?”
“又岂会没有不满?”
“而今李斯、赵佗等人,同样有倒戈之嫌。”
“只要操作得当,未必不能成事。”
“一旦成事。”
“我胡氏便将否极泰来。”
“一扫过去阴霾。”
“而赵高当时已承诺了。”
“若是真的成事,许我为右丞相。”
“而我唯一要做的,便是尽可能拉拢一些对扶苏不满的人。”
“另外,便是在朝堂动荡的时候,安抚住人心惶惶的朝臣,这种小事,对你父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赵高给的承诺,我并不会真的当真。”
“毕竟。”
“赵佗明显更有机会为丞相。”
“但无论最终,你父我恢复什么官职,都应该在九卿之列。”
“而且你父我,相较李斯这些,还很年轻。”
“今后未必坐不到丞相之位。”
闻言。
胡显面色一喜。
他拱手道贺道:“孩儿提前恭喜父亲恢复九卿之职。”
“只是孩儿若没记错的话。”
“当初胡亥公子,在南海差点出事。”
“赵佗真会出手?”
胡毋敬冷哼一声,阴恻恻道:“权力的博弈中,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敌人,只要利益足够大,赵佗为何就不能出手?而且当初的事,当时就已经了结了,是军中有人跟百越首领串联。”
“跟赵佗将军又有何关系?”
“还有赵高在一旁牵线搭桥,这些小龌龊算不得什么。”
“而且……”胡毋敬嗤笑一声,不屑道:“胡亥有什么主见?他能被推上去,全靠我们相助,又岂能说什么?”
胡显点点头。
他笑着道:“既然父亲已做出了决定,孩儿自当紧随父亲步伐。”
见状。
胡毋敬面上并无多少喜色,沉声道:“你可考虑清楚了,此事非同小可,若只是你父我一人,我倒是无所谓,但此事若是未成,牵涉的可是我胡氏上上下下数十口人。”
胡显用力的点了点头,冷声道:“父亲,孩儿很肯定。”
“正如父亲前面所说,我胡氏已被逼到了绝路,既然朝廷不给活路,那只能自己另寻他路,而且赵高等人谋划这么久,也都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不可能就为坑害我们,所以孩儿认为,可以去搏一搏。”
“成则荣华富贵。”
“败也无非一死。”
“我胡氏还不至到六国余孽那般苟延残喘。”
“也还有一腔热血。”
听到胡显的话,胡毋敬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