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嫩的指尖剥开了里衣,紧接着发现他身上不止这些旧伤。
还有其他地方,那些新旧不一的疤痕……
晏殷察觉出她打量到了何处,这时候才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喑声道:“别看……很难看。”
织雾顿时想到了霍羡春的话,及一些宫人私底下小声议论的往事。
他们说,他会剜下自己身上健康的好肉,填补在她的尸身上……
织雾眼眶不可遏制地隐隐发酸。
她的心不是石头,焉能没有任何感觉?
可亲眼瞧见这一切都是真的后,她却又好似陷入了一些奇怪的情绪中。
像是患得患失,像是对他不明来由的怨怼。
他这样伤害自己,难不成觉得她会喜欢?
她若真的死了,只怕鬼魂也会为此难以安息。
“既然陛下醒了,民女便不再入宫来了……”
发觉她方才还软和的语气,眼下突然冷淡下来。
晏殷握住她的手腕,眸底似也有些无措。
他抿着唇,却不愿放开。
织雾手腕被他禁锢在掌心,语气却更为故意,“陛下……”
“难不成还是想要强制我做一些……不愿的事情?”
她的话霎时如同针尖般刺中了晏殷,令他脸色苍白地松开手。
手掌心空了,他的心口也好似空了。
明明恨不得将她捆绑在自己身上,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
织雾乘坐上回玉山侯府的马车时,却抚着手腕上好似残余的温度。
想到他身上那样的伤痕……却不知他如何对自己的身体都能那般残忍……
织雾想,她至少一个月都不要再见到他了。
可又怕一个月太久,会不好……默默在心头改成了七日。
阿序上回头疼病犯得颇为严重。
织雾私底下去看望他时,发觉他人似乎沉默了许多。
阿序道自己早已无碍,反而询问织雾,“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云陵?”
“那里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地方,真想和小姐一起回去看看。”
织雾想,阿序的奴籍的确扣得太久,这样对他似乎也不太好。
她缓缓答他,“我还有一些事情处理好便能动身,会尽快的。”
阿序笑了笑,“好。”
“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等着小姐。”
织雾点头。
在回到玉山侯府之后,织雾的确想到了另外一桩事情。
关于她体热的症状一直都没能调养正常。
想来云陵的郎中也总归不如京城的郎中出众。
织雾体热这等羞耻的事情,也不太想告诉哥哥。
因而隔天一早,她不敢耽搁,私底下便寻对京城很是熟悉的沉香帮忙打探。
沉香隐约领会后,亦是羞红了面颊,“那小姐岂不是……”
织雾脸微热,自是默认下来。
沉香揣着小姐秘密出去打探了一圈过后,回来便在无人时小声道:“奴婢听闻有个朝秦馆里的小倌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朝秦馆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小倌楼,里头全都是些年轻貌美的男子。
那里的小倌会服侍京中各种不同的贵人,每个月都会服用一些导致体热难耐的药。
等攒够赎身银子之后,便会服用另一种汤药,便可消除这种症状。
织雾难免诧异。
“小姐既然不想外传,不如以主顾的身份前去询问?”
晏朝的民风曾因一个骄奢淫逸的公主而打开了一个缺口。
贵女们可以嫖宿小倌,不过名声会不太好罢了。
若家族的声望足够大时,想要与她们联姻的男子依然会打破脑袋想要求娶。
织雾却不敢太过张扬,要前往那朝秦馆时,却提前戴上了一只帷帽,以白纱遮掩面容。
直到被老鸨热情接待到厢房中,织雾才缓缓摘下帷帽。
那老鸨看见织雾的容貌时眼底不由掠过一抹惊艳。
不曾想,这年头这样漂亮的小娘子都会出来嫖……
老鸨惊艳归惊艳,却还是很守规矩地询问道:“不知小姐喜欢什么样的?”
织雾攥了攥指尖,只让自己与其他正常的客人看起来无异,轻声道:“将你们这里最好看的小倌送来房间。”
老鸨听得“好看”二字,霎时拿那羽扇掩在唇前窃笑,一脸“我懂”的暧昧神色,接着便下去着人张罗。
待被点了名的小倌过来之后,两个婢女便自觉出去守在了门口。
老鸨的服务十分周到,不仅要保证小倌是绝色美人,却也要他性情上惹人喜欢。
如此才能在接受他性情后,看到他真容而更为喜欢。
若性情便已经不符,主顾可以直接换另一名小倌进来服侍。